“多谢天速星提醒。”
“剑尊又客气了,在下只是胡乱说一句,您权且当个参考就是。”天速星行了个礼,然后将一块雕花的令牌交给纪允炆说道:“将来若是有用到在下之处,您只需将此牌交予最近的川优商会即可。”
“当然,虽说欠了您人情,但也希望您不要委托在下一些会危及生命的事情。”天速星说着,嘿嘿笑道。
川优商会是他自己家的产业,势力甚至能够触及遥远的西方世界,这也是他重要的情报来源。
“天速星放心吧,我也是会体谅人的。”天速星的这种坦诚让纪允炆很欣赏,他也不多客气,接过了那块精致的令牌。
虽然也不见得真能用上,但万一呢?
送出了令牌,天速星便再次行礼之后通过窗户离开;而几乎是同一时间,纪允炆的房门被敲响了。
纪允炆起身开门,然后就看见了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阮莺。
阮莺低着头,一头长发披散着,几缕秀发遮在她脸前,让纪允炆看不清她的表情。
“莺儿,怎么了?”
阮莺的状态让纪允炆觉得怪怪的,按理说这孩子不会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还就这么站着一言不发。
阮莺身上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和她平时的那种香气却又并不相同。
“莺儿?”
纪允炆的又一声温柔呼唤,却让阮莺像是被吓了一跳般,微微一颤。
阮莺很紧张。
从城外回来之后,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安静地坐了近半天的时间,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师父面前表现出那副癫狂的模样,那种为自己亲手造成的、别人极端的痛苦而开怀大笑、肆意品尝旁人之痛的模样。
虽然说情有可原,但阮莺了解自己的师父,她担心自己那大魔头般的样子,会让师父将她视作邪道,抛弃她甚至视她为敌。
破庙前,纪允炆的呼唤让她回过神来,她回头看到纪允炆看向自己的眼神时,她甚至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可是,纪允炆却选择了上前拥抱她,一如既往地安抚她,还说今后都会陪着她。
师父会陪着她。
会陪着她一人。
只能是她一人!
虽然大哭了一场,但是阮莺的心情并未平复下来,而是依然翻江倒海、巨浪滔天。
倒不如说,因为在纪允炆怀中的那一场大哭,她现在内心处在另一种完全不同于当时的极限状态之下。
利用偷偷修习的功法从摄心花上提炼出药力汇聚于掌心后,阮莺敲响了师父的房门。
此刻师父就在自己身前,以他的性格,对此时脆弱模样的自己绝对毫无防备;摄心花的药力很恐怖,自己只要伸出手去碰到师父,那即便是师父那武道大宗师的体魄和神识,也难以招架。
中摄心花之药力者,会被夺走神魄,变得像是傀儡般任由下毒者掌控。
只要伸出手,自己的又一个夙愿就达成了!
师父从今往后就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可为什么,自己迟迟无法伸出手呢?
阮莺站在纪允炆身前,低着头,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心里很纠结;她本该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敲响了师父的房门,可此刻却又无法走出了那最后的一步。
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呢?一旦错失了这次机会,今后想要再夺得师父的心可就不会再这么简单了。
自己肯定是争不过大师姐的。
那么,也只能趁现在——
阮莺激烈的心理斗争让她的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而沉重,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告诉她伸出手去,像之前那样拉住师父的手,抱住师父,让摄心花的药力侵入师父的身体。
“莺儿。”
而这个时候,伴随着师父的呼唤,一只手轻轻地拨开了她面前的头发,随后又温柔地捧住了她的脸颊。
阮莺抬起头,正对上纪允炆担忧的视线。
“师父在这呢,没事的。”
担忧的背后,是毫无保留的爱。
“有什么话都可以和师父说哦,没事的,不害怕。”
阮莺默默地把手背到身后,散去了掌心的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