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之上,垂垂老矣的李右林突然对火鸦道人说道:“火正使,老朽观你对付一只地魔兽,游刃有余,不若我这只放过去,你也接下吧。法王那边顶不住,我去助他。”
说罢,也不管火鸦道人同不同意,把五鬼骷髅轮一收,闪身一跃,便到了那最强地魔兽头顶,唬得它向后一撤,两眼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李右林。
此人只轻轻一动,便悄无声息到了它的头顶,整个过程它完全没有察觉,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金法王可不管那么多,擎着大砍刀,大步前踏,追砍上去。
“法王,老头子最后跟你交代几句。这些年,我冷眼旁观,觉得大家都做错了一件事,就是把神教的根本搞错了!谁是神教的根本?我们这些圣核境魔修,什么左右使、四大法王、八大香主,十八个传法使,是我们吗?现在来看,不是啊!我们才几个人,在这五百万里狭长的荒死地带,面对数十万甚至更多的地魔兽,我们能立足吗?立不了足的!
“没有几十万教众,没有几十万信仰坚定、不惧牺牲的教众,我们屁都不是!一百多年来,老头子我一直都在反思这个问题。神教这些年来,不是变强了,而是变弱了,而且一直在变弱,高层已经腐朽了,内核已经挖空了,看着架子还在,威慑还在,其实只是空有其表,一旦遭遇动荡,就可能轰然倒塌!……”
李右林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着,那边金法王被身披金鳞的地魔兽杀得汗流浃背,根本没听进去几句。
他不耐烦地说道:“李老头,你是来帮我,还是来烦我,说的什么屁话!把这只凶兽拿下再慢慢说。现在,老金我可没空听!”
“哼!你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这些年被权势迷了眼,底子还不坏,所以老头子才跟你说这些。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神教这么下去是不行的。左神使还是有魄力的,不顾大家反对,坚决推动重选教主一事,当然,也是他赶着好时候了!右使那个人,私心杂念太重,而且是个没原则没规矩的人,就算不为神教,也不能让此人上位,与他相比,左使还是更温和一些,教中的规矩也一贯遵守!你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吗?”李右林又讲了一大通,最后才提高音量,大声问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从长再议!”金法王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有所触动,但下意识还是回避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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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谁议?你那个首席智囊,叫什么……嗯,柴老七?你看看,这么长时间,援兵一个没到。他是你的人,搞这么一出,将来还是算在你头上的。你是把赵世杰派去了,但他玩阴谋、玩嘴皮可不是柴老七的对手!这么下去,看似是削了神恩使者面子,实则锅是你的,你以为别人看不明白!那小子不过有些小聪明,让我看,他比柳中柱差远了。
“你看看柳中柱,危急关头,头脑多清醒,也不惧牺牲,知道做什么,不做什么,这才是有立场、有格局、有情怀、有手段的人。这些年,若没有柳中柱,你这法王位子未必坐得稳!”
李右林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说着说着又说歪了。说多了你也嫌烦!我最后说一句,你记好了:教众是根本,教主是关键,有这两个,神教才能挺过这一劫!你自己可要想清楚,千万不要成为神教的千古罪人!”
李右林说罢,仰首狂叫一声,身上猛然冒出一层蓝色火焰,此火如同一层蓝色绒毛一般,在他的身上随风飘动,但是,散发出来的诡异威能,将石台上所有的魔修和地魔兽都镇住了。
金法王失声惊呼:“献祭……李老头,你疯了!”
李右林咧嘴一笑:“本来就没几年好活,能带着一只即将突破圣核境大圆满的地魔兽,去见烛神,是何等荣幸!我想,祂老人家,必定会很满意这个礼物!”
身披金鳞的地魔兽眼中露出恐惧,转身向石台下奔逃。
李右林身形一晃,从原地消失,随后,满身蓝火的他,出现在地魔兽脊背上,他的双手紧紧抓住此兽银色尖角,双腿则圈住它粗短的脖子。
地魔兽痛苦的狂吼起来,疯狂的扭动,但是,李右林像是生了根一般,死死缠住了它。
此时,他身上的蓝火已熊熊燃烧起来,他的衣袍早已化成灰烬,皮肉也烧得残缺不全,沟壑纵横的老脸,也很快化作灰烬,只剩下漆黑的骷髅头。
但是,即使这样,他的骨架依然缠绕在地魔兽背脊之上,蓝色火焰如同一层幻影,裹住地魔兽,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无法甩脱。
终于,这蓝色火焰把地魔兽也点着了,它坚硬的躯壳、晶莹的血肉,还有他的魔核,都燃烧起来。
它发出惨烈的吼叫,在地上滚来滚去,压死不知多少低阶地魔兽,在大坑中清出一大片空地来。
成千上万的地魔兽忘记了战斗,只剩下恐惧,和瑟瑟发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