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言性弱难为将,不信女娇无胜郎。
试看山河千万里,花开惟我满天香。
待诗句末尾“香”字的最后一笔、从容点收,至柔方才抬头,凝视窗外、若有所思,稍后才开口对门下弟子说:
“凤儿!我寻思过,虽然天玄至今、已三代女流,但修为见识、无论文武,未必输与男儿。当年祖师爷所以择女而传,绝非一气之下的冲动举措,乃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昆仑一派流传至今、而不辱使命,更能继往开来便是明证,我这首七言小诗,就算是与你们姐妹三人的临别赠言。”
“徒儿谨谢师父恩赐!”两人惊喜过望,慌忙正身,迈步进了房门,不约而同执手行礼答谢。
至柔显然早已察知徒儿等候在外,随即搁笔起身面对弟子,目光殷切面容恬淡,一边继续往下吩咐:
“明日,你俩和凌儿一起下山,可先在西域一带、寻找你们的无尘师叔,若无消息则稍后赴中原再寻。此中顺便查看神武通意欲何为,果真屡教不改、贼心不死,依旧于本门不利,则当以重戒,如是存有野心武林,甚至杀戮江湖成性,不妨拆了他们的门墙,令其鸟兽作散。
至于鱼龙帮之事,可随手顺办,若令其改恶从善最好,不然祸患黎民甚久,我辈见而不为、祖训多成空言,而令武林蒙羞!尔等据实斟酌,若有必要,事后,也可告知九嶷山人。”
稍停片刻,至柔语气一转和蔼地说:
“另外,我师父九十岁不远,凌儿则须专入中原,在内外的东南西北各地,细访你们的无尘师叔,余人事后、亦可多加寻访,如有下落,当报讯与我,并竭全力劝其归来昆仑,因太师父、太师叔均有要言以告,切记!”
至柔忽又转身,背对凤儿、梦儿,迎窗踱步、沉思复又回身,停下脚步后正色说道:
“还有,少林与我天玄,几代皆往来通好,九龙剑之事,为师皆因俗务缠身,一直未能相帮,如有机缘、你们可替为师代为处置。另外,尔等在西域、不要耽搁太久,不论是否找到,半年之期即可,或许,我日后访寻故人之际……再行细告,这一纸虚词、你们若是喜欢,那暂且就留着吧!”
话了纸到,经至柔的素手吸附推出,桌面上的宣纸、飘然而起,随即平平飞向两人,就如同是双手托展着送来一般。
“是!师父请放心,弟子定当如您所愿、了结师命,若无他事,弟子就先行告退。”
两人异口同声、答应并接过手稿,得到师父的亲笔题诗,心下着实无比得意,先前是远观,看不出真实味道,这下可以拿回去、细品把玩了。
“等等……”鲜至柔似乎想起了什么。
“师父!您还有什么重要吩咐……”姐妹俩又转身,恭候师谕,目光满是关切之情。
“也没什么,梦儿最小、却是上山最早,我总有些放心不下,这支紫玉箫,已随我近三十年,只因为师手生太久,实在是可惜了它,现今就送与梦儿做个伴,或许往后随身,还能派上用。”
至柔说完,衣袖轻挥,玉箫随之脱袖而出,且是横着平平稳稳,传向小徒梦儿。
这一举动、不亚于长臂亲手递上,凤儿、梦儿均惊羡不已,以她俩现在的功力,顶多是竖着送出,且比不上师父、这般缓慢优雅。
武林中隔空飞传之技,普遍是想慢就不稳,想稳就得快,即便手法和拿捏都很到位,也无法做到尽情随意。
对于功力修为较浅之人,慢和稳很难兼顾到一气呵成,成就这番随意的内功,没有十年绝难做到,至此,两人确信功满力缓之理。
“梦儿谢恩师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