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因找不到方向,努力踩水游动,借此睁眼四下察看,却是伸手不见五指,再抬头搜索洞口,连微光都没有,急忙掏出火绒、火镰油纸,乘隙解开并点燃,粗略看了看洞底形势好做预判。
原来,里面乃是一溶岩洞,其中极为开阔,只不过他没有落在正中部位,刚才碰落的是一不大的钟乳圆石,于是木子因用油纸、紧紧包好火石火绒,揣进怀里慢慢潜入水中。
水里一股清凉,却一点也不冷,在水中,子因试着移动了一下位置,发觉有的地方并不深,仅齐胸齐颈而已,而且,他感到洞水还在暗暗流动。
子因又在水里寻觅一阵,发现超出一人多深的范围只有两处,其中一处便是刚才坠落钟乳石之地,木子因下潜几次一无所获,心想谷管家的布包、怎么会不在洞底呢?
难道八年没及时打捞,布包就在水里烂了不成,那也不对啊!现在想来,包里是有些银子、甚至金子的,可自己在水中折腾好久,什么也没捞着。
木子因又一想不对,这水既然是流动的,就一定有出口,那就顺着水流再找找,于是解开身上的缆绳,又怕回来找不到绳子,干脆再将两根绳子缠在一起,横竖拉扯开来,易于返回时触摸找到。
然后,子因沿着水流中位慢慢摸索,左拐右转好多处,好在洞顶稍高,无须担心撞头,不时地传来“吧哒、吧哒”的滴水声。
突然,前面微微有亮光,子因大喜,放弃了一路摸捞,快速游走,谁知,水位竟越来越浅,已可以涉水行走,等到洞口时,水深已不及大腿,洞口却越来越宽阔,犹如大厅一般。
仰望无数长短不一的钟乳石,在头顶垂下甚是壮观,洞内不少石器中规中矩,看出有人工打磨的痕迹,好像有石桌又好似石台,其中一件特别宽大,像是石床又像不是,旁边还有三四个石凳,想来一定有人在此居住。
子因走到石桌前,见桌面上一个石罐、两个石碗和三个石碟,除此外,并未发现筷子,于是试探着、用手在石桌上轻轻抚摸,觉得光滑清凉,颇为奇特。
木子因由此推算,这里是常人居住之地,估计主人离此不远,于是开口清声问道:
“这里有人吗?小生木子因,特来寻找失物,意外迷路到此,若是打扰了尊驾,木某就此道歉、告辞离开。”
说完之后,木子因静静倾听,许久也没有回话传来,却隐约听见有沉闷冲击响声,子因深感诧异,循声冲出洞外。
只见迎面一股清泉喷射而出,和洞中的暗流汇合,泻聚在眼前的清水潭中,最终形成一股溪水,沿着南面的崖底潺潺东流。
随着溪水前行不远处,有一间蛮大的茅草屋,就搭建在六棵大小不一的树干上,最小的一棵树有一人合抱粗细,而最大的一棵,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参天大树。
子因粗略估计,眼前巨木起码两人伸臂、合抱不过来,抬头再看更是吓一跳,似乎只要大风、这么一吹一摇助力,这棵树随之就能得势,将高耸的山体击碎,乃至将山石晃倒坠落,或许这山谷本就是这棵参天大树,东西扫荡、南北摇摆了数百年才开辟形成的。
屋顶是白茅斜披,偶尔有散乱的青翠蔓延,那是几根野藤顺着树干攀沿而上,零星占据遍布茅屋棚顶的写照,只是藤蔓虽然顽强,但长势并不旺盛。
或许是因位居乔木林荫之下的缘故,尽管时令已是四月之后,早已出了春天。
溪边一行四棵梨树整齐匀称,恰是花开的雪白,馨香袭人明艳纯粹,好像正等待着主人的回归。木子因大奇,难道果真是神人居处,不禁小心翼翼,四下察看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到底是立刻高声拜会,还是不惊动主人、顺其自然。
犹豫之间走近茅屋,细看茅屋临溪而建、因陋就简,除背崖一面是茅草扎成隔墙篱笆,两侧屋墙呈半开半掩之状,迎面更是无遮无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