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鲜姨身体发肤、看上去却完全相反,似乎比凤姐姐大不了几岁,风华正茂容光绝代,丰韵仪态与神仙无二,这也是她秋水想找寻天涯姬的因由,偏偏此时凤儿有事在身。
秋水这么一出神,顿时一脚陷落于雪中,惊叫尚未出口,就见身体被一只无形的气势抬起,这当然是昆仑派掌门的援手。
这些许轻微不寻常的声音,怎能逃过至柔的耳膜,反手将衣袖轻轻回扫,随即握住秋水的手掌和纤指,轻盈迈进并继续说道:
“至于卫公子内功易容,化转一身乌黑肌肤,定是有他的行踪和目的,实属故意而为之,或许他也想学修仙之术,与他师父一般、不愿被人看透心灵。”
“鲜姨,照您这么说,这世上还真有修仙一说,怪不得江湖上到处传言,说蓬莱岛收人修仙,原来是真的!”
秋水的言辞中、透露着一份惊奇。
“修仙是假、修内是真,蓬莱岛收‘人’修‘仙’,可不是无缘无故的……”
至柔对世人以讹传讹的‘修仙’之说,流露出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
秋水轻轻拉着至柔的手,身形稍稍落后于昆仑掌门,在这番长程的翻山越岭中,她的内功修为与昆仑派差距极大,还要时不时地问这问那,已经显示出严重的气力不足之象,只能保持在一个较慢的踏雪攀升状态。
作为昆仑派的掌门人,至柔自然心知肚明,或许是因为昆仑山的贵客,掌门人又是长辈,是以对水儿照顾极大,一直放慢脚步不厌其烦陪聊,且有心拉扯着水儿的手掌,不使她落后甚多。
秋水则乐得借助鲜姨的功力,趁便游目欣赏着远近壮观的雪景,兴奋得紧紧追赶尚且不及,哪能看得到至柔的哂笑,犹如忘情的孩童、仍旧当成真实的武林事迹对待,一旦得到外力提携、更是问个不停。
水儿借力略微喘了一口气,紧接问道:
“古人诗云‘访古因知彭祖宅,得仙何必葛洪乡。’那在昆仑山、是不是也能修仙?”
至柔行姿优雅步履从容,闻言随即莞尔侧首,柔声说道:
“看来,你对修仙的江湖传说兴趣不小,是不是很想做一个、天长地久仙女啊!”
“我只是想看……”
秋水一下子似乎被说中心事,嫩脸刷地秀红两片,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水儿确实有想呆在昆仑山的想法,和天涯姬等人练功嬉戏,想象数十年如一日的痴迷时光,只是她不好明言。
再说,这门修仙神功、能不能练成,也是个大问题。
“想我祖师爷,从来就不信修仙,昆仑派没有修仙一说,何况人仙殊途!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仙,古往今来修仙之人多矣,但成仙之人、则微乎其微。
就算是彭祖、葛洪之流,无非是内功之术独到、涵养之法异常而已!老子出关、庄生梦蝶,俱是领悟红尘轮回之理。你若有兴趣,待到昆仑山上,文书馆就有四卷《飞升志》,闲来无事、你仔细看一看就知道了。”
至柔没有正面回答、秋水的好奇和疑问,只从心态养生和行功练气角度,略谈一番世人修行和长寿存在的可能性。
“原来真有其事,那太好了!”
秋水内心一阵惊喜,似乎若有所获,犹如感觉用不着练功、也能成仙。
至柔本就对修仙一事不当真,但虔士元音断红尘三十年,除了轻视昆仑山之恋、追求极致人生外,别无它解。
且她早知道他蓬莱派的内功、心法独领风骚,超凡脱俗、自我追求的道法境界,在任何时段,都有可能出现、世人无法理解的飞越!
生命的欢愉乃至情义的浓重,或许渺小得比不上沧海一粟,因此,在她自己心底、并未过多怪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