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姑射山安军岭的木家荒院停留了数日,木子因估计,文天教的其余兄弟也准备差不多了,遂同微生、极水三人离开老宅,半道上,三人就听见有两匹马的马蹄声飞奔过来。
木子因以为是薛辞、薛赋兄弟俩赶回来,心想正好借机拿住这两混蛋,问清楚天妹的藏身之地,于是他以手势吩咐下马,与微生公子分开,各自奔赴两侧土坡窥看等候时机。
临到谷口高坎,探头瞧见沟壑大道上,疾驰的骏马一前一后,马背之上分明是两个女子,极水眼尖一眼认出其中之一是凌波,但另一人却不认识。
木子因也看出是凌丫头在前,其后是一个黄衣女子,面容还不甚清晰,三人索性骑马走出谷口外面对面问候。
等到对方二人抵近,还未等极水和子因先开口,就见凌丫头急切说道:“少爷……不!木师兄,这是我师父,我们是来请师叔聊叙情谊的,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师叔她人在哪里。”
来人正是至柔和凌波师徒,至柔自从离开蓬莱岛一度忧悒难遣,虽然在京城一带很快找到了弟子凌波,也弄清无尘师妹的大致下落,但这消息还是不能让她走出情殇。
“师父!弟子在京郊偶遇九嶷山的前辈和他座下的两名弟子。”凌丫头向师父说起在白沙镇出手的经过。
“怎么!黄掌门的高足还对付不了、江湖上的几许邪魔外道?”至柔有些奇怪。
“弟子后来知道,这一伙人武功确是不弱,居然还有师姐所说的东瀛小妖,除了四名朝廷的大内高手,还有一个终南山的弃徒兰风宓,闵师兄说他是江湖败类……”凌儿不敢在师尊面前提‘淫贼’二字,也就以江湖败类略称兰风宓。
“照你这么说,东瀛小妖与朝廷的人勾结起来了,那有什么目的?”至柔端坐于马背上寻思自问。
“弟子不知道,对了!师父,闵师兄和阳师兄还说,那个姓赵的朝廷命官,是殿前的什么都虞侯、严州刺史兼防御使,很得大周皇上赏识,弟子看他与东瀛小妖在一起,也就不客气了!”
至柔听罢点点头,显然也赞成徒弟的观点,末了又问:“黄掌门有没有说起鱼龙帮的事?”
凌丫头明白师父所问的意思,乃是指大师姐教训鱼龙帮、副帮主龙应天一事,九嶷山掌门得讯,是不是因此有所不悦,所以如实禀告:
“没有!黄掌门绝口未提,倒是要弟子带信给师父,说明年九月九,是九嶷山的九代门庆,届时请师父务必赏光,还说两派情谊历来甚好,后辈诸子尤应珍惜才是!”
至柔这才放下心来,两派没有嫌隙是她乐见的,尤其是上上一代的无理,让两派麻烦不小,虽然自己不惧微辞,但若能得到九嶷山的理解或支持,那是上上大佳再好不过。
在路上至柔粗略告诉弟子凌儿,将凤儿在西域处境不利、和梦儿被大食教的幻毒迷失本性,以至于与武林为敌等等经过、三言两语讲了一遍,临终感叹越来越多的杀戮,已令她如履薄冰不寒而栗,凌丫头从师父口中,闻知师姐、师妹情状惊愕不已。
又回到十年前过晋州的情景,在这里至柔意外得到一个弟子,师徒二人想到小少爷亡命之时,一日之内怎么也不可能、逃出姑射山的余脉。
只是她们都没料到当年的小少爷,居然成了天玄的弟子,而这一切只是凌丫头从木子因、所学的《逍遥游》琴曲中判断得出,尽管中间多了些阴差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