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说了,你只有通过练功,才能把自身的傲气和肤浅剔除掉,这世上原本人有千种,而你偏偏不是姑射山的那一种!
宫主和我对你自然有所苛求,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你若不能修炼成奇葩,宫主担心可不是多余,就这脾性或许难找婆家。”
伊无尘说完话时温柔一笑,显然是在作循循善诱式的规劝。
却不知这话真的说到女儿心坎上去了,易心缘似乎有了反应,蓦然抬起头望着母亲,疑惑问道:
“娘!你说木师兄……他是讨厌我、才离开姑射山的吗?”
“当然不是,你小时候和丹丹救过他,我想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
“那……那他因此会喜欢我吗?”易心缘终于含羞说出了心里最担心的话。
伊无尘一听女儿的话音就明白其意,平静而认真地回答:
“就算他喜欢你,但未必就一定会娶你,我早就劝过你,因儿他有内伤,这伤你医不了,那是一个人的心病啊!
他所以能答应你、除婚姻外的任何事,那是因为他不想被别人、包括你,说成忘恩负义,你解不了这个结,心儿!娘劝你趁早放手,或许他早有……意中人。”
伊无尘想起自己离开姑射山前,木子因背负一陌生女子来求救,那凄绝神情暗示两人爱恋、已高于天深于海,只是女子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因此不免遗憾惋惜,因此简略地跟女儿讲了一遍经过。
“娘!这么说你见过她,她……她长什么样?”易心缘似乎不大相信、木子因情定昨日。
“我若没猜错应该是她,只是那姑娘得了绝症,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她还在不在这人世上!”
伊无尘知道女儿的意思,女儿自信容貌过人,倘若木子因的心上人长相平平,那心缘就不会轻易言败,只是彼时、匆忙救治一个危急病人,哪里在意一个人美丽与否。
再说,任何一个重症垂死之人,光泽黯淡风韵将逝,就算年纪轻轻,又能好看到哪里?!
易心缘听母亲一说默不作声,出了房门私下却暗自决心,一定下山弄清楚原委,只是碍于爹娘管的严谨,她自己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低头碎步离开,一边摆弄皮鞭苦思良策。
易心缘走到门口,正好看见常悔青跟爹爹说话,依情形看似乎是打算离开姑射山,并且准备是在向宫主辞行。
望着常师兄高大身影,心缘忽然心思一动,转身又回到惟伊居,却见母亲已经闭目清修,就不好再打搅了。
时隔半年,常悔青再次回山,把自己率中原武林义士、火烧幽都辽军的事,告诉了师父神华宫主。
常悔青还说周世宗郭荣、竟派殿前军大将赵匡胤,以及义武、横海节度使前来封赐劝导自己,当时因记住师父教诲未加理睬。
易文宗听了一脸严肃,沉思说道:“这件事为师不该干预,由你自己决定!”
接着神华宫主又来回踱步,一边思量一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说心里话,为师一向反对,学成武功最终成为、两国交兵的杀伤利器,除了增加血腥之气,无益于黎民百姓,我们武林中人,向来就不能决定、谁唯天下之主。”
“为师只有一条,你且记住!既然你投身射天狼,并成了羿首,即便眼下退出,也会遭武林耻笑是为不智,只要你在世人面前,不要妄言是姑射山的传人即可。
我当初所以没有强令于你,皆因你是恒山派、宏妙大师的侄子,总之杀戮之前,你要三思而行。”
“是,徒儿一定记住您的话!师父,徒儿这次特意经过恒山,看望了多年未见的伯父,老人家托我问候您,捎话说就在前后月,恐要来姑射山叙旧。”常悔青诚惶诚恐说道。
“哦!大师有如此盛情,我是求之不得啊!”
易文宗稍稍开朗,拍着座椅扶手起身走动,然后盯着常悔青,关照说:
“你来的正好,心儿这几个月,一直情绪不定,练功不踏实、心浮气躁,整天闹着要下山,就这点功夫、也敢单枪匹马,找草头帮比试。
若是遇到江湖邪门歪道,我姑射山的脸还往哪里搁?你抽空再去劝劝她,没有劈波斩浪的手段,怎么能行走江湖?总不成让我这个做爹的,鞍前马后地跟着救火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