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弟,事已至此,切不可这般怨天尤人,何况我已嫁与阳师兄,再与你不明不白,岂不成了朝秦暮楚的水性女子。”
“云姐,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君杰从今往后,一定听从师姐的!”
望着师姐熟悉的面容,黄君杰发誓说道,想来他今日说这番话,那是已经有这个能力,不会再为外力所迫而改变。
这番话在章朝云听来有些变味,所以她不得不刻意回避清楚相劝:
“黄师弟,你已是九嶷山的掌门,切不可妄自菲薄让别派笑话,还须早日成家,以正武林视听,也好让师父、师娘在九泉之下安心。”
“云姐煞费苦心!成全君杰,君杰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决不让儿子长大以后、被人瞧不起,我这就回去重振九嶷,云姐你且保重!师弟我或有不明之处,将来还要打扰请教。”
黄君杰知道了前因后果,心意顿舒豁然开朗,当即迈步离开九步崖。
望着黄君杰激昂自信的背影,章朝云感慨万千说道:
“黄师弟乃九嶷山的堂堂男儿,可不能辜负自己的名字,这般我与大师兄长居九嶷,就无愧于师父师娘,即便不在九嶷山,也终身无憾。”
黄君杰闻师姐解谜,且道出真心实意、无怨无悔的支持,禁不住感慨感动,遂停步转身做最后表白:
“多些云姐来此点化,君杰即便不能成俊杰,也当不负一番故旧情谊,隔日就请云姐拭目以待!”
“但愿朝云从来就没有看错过人,九嶷山不枉我此生来一回……”
章朝云见黄君杰幡然悔悟,心里暗喜就趁热打铁激励其言行,眼见师弟最终明白离去,不免情意流露泪眼模糊,觉得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即便没能在一起也算没看错人,或许来世再做夫妻。
朝云想到“夫妻“两字时忽然一惊,自己与师弟在此耽搁一个多时辰,只怕丈夫阳太阿已经回山,于是她赶忙向碧云观而去。
偏偏阳太阿今天回来,没从山门正道走,改从观后的九步崖下绕路经过,为的是给儿子、捉一只八哥或者画眉鸟玩耍。
不曾想太阿听见崖上隐约有人在说话,因为九步崖有七八十丈高,只是一瞬间入耳、像是男子粗沉的话音,根本听不到具体说了些什么。
但阳太阿知道,九步崖离碧云观有二里多地,一般人是轻易不到、这孤僻的地方来玩的。
不过,黄君杰自打师父、师娘撒手之后,神情举止在阳太阿看来早已不正常,说不定师弟跑到九步崖,疯疯傻傻乱喊乱叫、发泄心中不满,他猜测这是极有可能的。
于是,阳太阿坐在九步崖下运转同心功,想听听黄师弟这几年、掌门当的怎么不开心,一系列胡话酒疯、歌哭轮换,自己都懒得再劝。
若换做是他,那真是如鱼得水,在三山五岳七门九派中,那可称得上是风头正劲,不敢说傲视群雄,至少是独树一帜。
一想到掌门之位,阳太阿心底就有点点滴滴的遗憾,好在师父给他安排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妻子,而且还生了个传家宝,就凭这两样,掌门当不当也就不罕定了,让给师弟黄君杰掌管,也没什么不可以。
谁知这无意一听,令阳太阿吃惊忿怒,恨不得立刻飞跃到崖顶,揪出师妹和师弟二人问个明白,怎奈他武功还没那么高。
尤其是他听到师弟所言,‘煞费苦心成全君杰,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决不让儿子被人瞧不起’之语。
阳太阿感觉就像被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眼冒金星几乎站立不稳,胸口不时一阵火辣辣的无名之疼,以至于他承诺给儿子的那一只画眉鸟,再也没有心思去山林里、刻意寻觅追逐了。
阳太阿满腹沮丧愤懑、脸色凝重地跨入碧云观,夕阳还未落山,正是春深九嶷温和怡爽,儿子阳续瑞正蹲在屋门外玩乐,面对着空鸟笼伸手不时抖落沙子,假装喂食鸟雀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