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云遮阳等人的胡清煜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直接贴了过来,以一种夸张的姿势行礼,并且大声说道。
石阶下那些仆人和车夫全部都蔫了下来,他们都在胡清煜“无意”间的提醒中,知道了这些年轻道士是什么人。
云遮阳扶起鞠躬的胡清煜,然后走下石阶,来到李员外之前,明知故问道,“你是李员外?”
那胖乎乎的李员外斜眼看了一下云遮阳,极其敷衍地回礼道,“正是。”
“大白天的,你来府衙大门口,吵吵闹闹的,是要干什么?”云遮阳眼睛微微眯起,没想到这个李员外居然这么无礼,还是对一个道门的道士,他不知道这是李员外故意的,还是他真的这么蠢。
“我儿子不见了,这个狗官,一直不去找,四处推诿,我来这里让他找我儿子,有什么错吗?”
云遮阳眼睛松开,他知道了,这个李员外不是故意的,而是他真的这么蠢,或者说,在洛川城常年的欺压百姓,横行霸道,已经让他忘了自己的真正位置。
“你不用去找了,你儿子已经死了,就在洛川城外那个小村子往下十几里的一个驿站里,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不用麻烦人家玄甲军。”
云遮阳使劲一挥道袍,转身离开,“我要提醒你,最好不要去,不仅因为禁令,而且,你儿子,死得很惨。”
李员外眼眦欲裂,牙帮子紧咬,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看得出来,他很愤怒,可是他身后的仆人和车夫,却都是一脸的敬畏和严肃。
云遮阳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底层的百姓比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更懂得生存的智慧。
“你个黄口小儿,凭什么这么说?”
李员外猛地一声大喝,将石阶之上的城守胡清煜吓了一大跳。
云遮阳停下脚步,同时伸手拦住石阶之上握拳的刘青山,然后缓缓转过身,“不凭什么,你应该知道那个村子里发生了什么。”
原本怒气冲冲的李员外一下子泄了气,显然,村庄里的事情,在黑雾气柱升起之前,对洛川城的影响很大。
“你再看看那个,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云遮阳目光直视李员外,并没有一丝后退,他手指着洛川城外清晰可见的冲天黑雾气柱。
“说句实话,我并不想和你浪费太多口舌,洛川城现在就像一根细线上的蚂蚁一样,随时会有危险,我不会允许你胡闹,去随意指使玄甲军去干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相比整个洛川城来说,你还有你的儿子,什么都不是。”
云遮阳眼神不变,表情平静,掷地有声。
李员外眉头紧皱,却不自觉后退几步,“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我是昆仑正式弟子,道门青袍道士,你敢和我这么说话?”云遮阳向前一步,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随着云遮阳的一声大喝,原本静静矗立的华盖马车骤然升起热烈的火焰,精细的横梁和秀丽的流苏在瞬间被点燃,几匹拉车的马一下子惊叫起来,扯断缰绳,疯了一样朝着府衙深处横冲直撞而去。
随着缰绳的断裂,华盖马车轰然倒地,溅起的火星子将李员外一众吓得跳起半丈高。
胡清煜和几个官吏眉头紧皱,表情复杂,刘青山以及其他五个年轻道士,则是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熊熊燃烧而起的火焰。
还没等到李员外回过神来,火焰烧灼之下的华盖马车上,又忽然飘出一股阴寒气息,紧接着,厚重的冰层刹那凝结,将灼热的火焰连带着华盖马车一起,瞬间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