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后,二者终于在两百余里高的半空中交击在了一起。
“大哥,别用这种眼光看我,你是了解我的。我离开青霞宗数百载了,就连德操什么时候入门的都不知道,也就在入殿前方才见得一面,又如何知晓对方所修功法?身为商贾,我可最是注重诚信二字,伱看看先前尔等施展大日炎陨之法,我都没有通风报信,就当明了吧。此次是午影大哥疏忽了,可不关我的事情。再者那养魄生灵丹还是我去千风海域换取来的,没有此丹疗伤,午影大哥只怕是要受到重创了。”
见此,秉正神色淡淡,化作了人形模样,抬起手来,伸出了一根手指轻摇了两下,而后缓声说道:
在这宛如天灾之下,方圆百余里的生灵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在那骇人的炙热下,曹魏所发出的神念触手还未碰触,便已然被其焚灼一空。
伴随着狂风,漫天的尘土烟雾之气翻滚不定,波及方圆百余里之广,掩去了日光,天地间顿成灰蒙蒙一片。
因飞剑被毁,在曹魏身边的陈云洲顿时神色一变,体内那压不住的气血翻涌不定,冲上了喉间,随即一大口鲜血喷出,脸色惨如金纸一般,身形更是摇摇欲坠,竟连腾空这等金丹修士本能都已然失去的模样。
“顶多老夫留下来殿后,别看我修为平平
,不过这些年来攒下来的家底还行,除了炼制这几口破剑,一条铁链外,还炼制了不少的禁器,应该能顶得住一时半刻!师兄这般放任我胡作非为,也无非是为了今日这般局面罢了。”陈云洲缓声说道。
在其前侧的午由急声问道:“午影,伤势如何?”
下一刻,魏无咎现身而出,在周身左右忽然多出了一个慈眉善目的白衣老者。
言及于此,在其身后的午影这头假婴期修士,突然一下子栽倒在了火云上,没了半点生息。
“这不过是先前师兄托我为德操炼制五行神火链时所留下的边角料罢了,不值得一提!”陈云洲缓声说道。
随着对方因为所炼的飞剑折损而受到重创之时,那原本祭出的玄神火链也失了几分灵性,露出了一丝破绽。
“总归是要试一试吧?若是不行,您老人家再殿后吧!”曹魏叹道。
他之所以这般发问,便是因为照着秉正所说,此行十五头月雚疏中共有两头假婴期修为。
“七八成把握吧,毕竟老夫不知潜伏于暗中的那假婴期月雚疏到底施展的是何种神念攻伐之法。”陈云洲缓声说道。
“这正是那月雚疏的阳谋,《周天五行剑阵若破,我等失了地利,那可要陷入极其不利的境地之中了。”左丘沉声说道。
至于秉正此人,被午由以及另一头年老的月雚疏夹在了中间,而后面还站着一头假婴期的大妖,使其面临着围三缺一的凶险局面。
与此同时,只见那三百六十五口飞剑激发出了极其璀璨的蓝色亮光,伴随着潮汐翻涌之声,冲天而起,彼此相融在一处,化作一束犹如江河般的剑光。
不过一息,这枚大日炎陨又朝着他们所在坠落了四五十里。
就在这方寸之地,早有准备的曹魏闪身至其身前,手持着枯荣印,周身生死枯荣之气流转,将此阵挡了下来。
只不过此剑主人没有半点犹豫,一剑贯穿了秉正尸骸,朝着午由直刺而去。
烟雾之中,数以百计碎裂的陨石朝着四方抛飞而去,有的或是砸断了山头,余热在瞬息间已将山中林木以及飞禽走兽尽皆烤成了焦炭;有的则落到了河流湖泊中,水浪高高炸起,化作了白蒙蒙的水蒸气,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乃至裸露出了干涸龟裂的河床。
下一刻,曹魏一身的法力的由荣转枯,施展起了《惊蛰变,浑身散发出了一股凛冽的庚金肃杀之气,身后一道披头散发,人面虎爪,珥蛇执钺的蓐收虚影一闪而过。
不过可在曹魏的提示词之中,那后面的一头月雚疏的状态着实有些奇怪,似死非死,似生非生,空有肉身,却无神魂,极有可能只是一具以某种炼尸之法所炼成的灵尸,又或者对方正暗中施展某种神念攻伐法术。
随着身在大庭山中的雪竹掐诀念咒,原本那容月貌的一张脸已然满是狰狞之色,她咬着银牙,沉声说道了一字:“凝!”
言语之间,只见从其袖中激射出一道道小拇指粗细的锁链,链身上铭刻着一枚枚微不可见的蝇文小字,彼此首尾相连在一起,化作了一层层器纹禁制。
而陈云洲虽没有抬头,但已然感受了那仿佛要蒸发一切的炙热,便开口笑道:
“还不至于,只不过都是损耗罢了。这大日炎陨还有三十四息的时间便至,德操,可有把握挡得住,若是没有把握,我们也好及早散去阵法,先行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