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战败,冉隆战死,他十二岁的儿子冉瞻被俘虏的时候,他退了,
浚仪战败的时候,他又退了,
甚至这次石勒从兖州进洛川时,他都放开道路,退在一边看戏。
虽说这一路都是东海王或者苟大将军的军令,他可以推辞说是军令难违,但真的是军令难违?
还是自己胆小怯懦,真就是被人称作“乞活”,便只想着苟活了吗?
“陈将军如果执意不退,那么也应该收拢兵力,到阳夏、蒙城一带驻防,现在苟大将军那边兵力越来越少,胡奴石勒是不会放过这个时机的。”
郗鉴只能退一步劝说,事实就是这样,中原大地上能战之军还不少,但就是各自为战,毫无配合,甚至互有嫌隙,相互攻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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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道徽兄,我也不是没想过。我虽说不像道徽兄一样熟读兵法,但也知道兵贵以专,败以分的道理。但是,咱们的苟大将军,他疯了。”
“疯了?”
“啊,可不是。阎亨去劝他不要沉迷女色,他拉出去就砍了。前一天让一个将军给他宿卫,早餐起来就忘了这事,说人家行刺,把那个将军全家都砍了。这不是嘛,我这手下好多的将军都是从他那里跑来的。”
“我和苟大将军交情颇深,实在不是我不去救他,就他现在这个疯劲,我若是带兵去助他,他只会说我密谋造反。不只是我,你问问这些将军们,谁想去援助苟大将军的,只要有,我立马放行给兵粮。”
陈午身后的那些将军一个个把头埋得比谁都低,那个态度已经说明了他们对苟曦的失望。
“那,苟大将军还有救吗?”
郗鉴毕竟被苟曦多次征召,也算是他的贵人,而且他的从兄郗旭还是苟曦的别驾,他问这句话,其实也是问随苟曦到了蒙城的郗旭和一大家子人能不能活。
“救?怎么救?谁救他,他砍谁!整天都幻想着面前出现个男子就要杀他,天天泡在美人堆里。”陈午也是无奈的说道。
“难道就看着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朝廷,再次沦入胡奴手中?”
“道徽兄,你若是实在不想来当这个头领,还是尽快的离开吧,带着这里的乡亲,先到你说得泰山、鲁国去避一避,若我这里战败身死,必定派他们去寻你。”
陈午接到李头递过来的快报,瞬间改变了主意,不再强求郗鉴,准备放他离开。
“陈将军,你刚才不是还有烧掉我的屋子吗?怎么现在……”
“刚刚收到的战报,石勒突袭了阳夏、蒙城。”
“啊?苟大将军也战死了吗?”
“不,他被俘后,很快就成了石勒的左司马,还有我的老上司王赞,也成了从事中郎。看来这人哪,真是富贵不得。当年和苟大将军并肩作战的时候,他也是身中数箭依然向前的猛士,现在,不如一滩狗屎。”
郗鉴闻言,知道自己该走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而陈午还在为自己的信念坚持的,尽管后世的史书提到他时,还是会冠以一个“贼”字,
可就是这个贼,还在坚守着那些王公贵族丧失的骨气。
几天后,陈午在关前见到了他的两个老上司苟曦、王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