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伷身后,颍川的一众随同接风的文武官员闻言不由露出怒色!
这孙坚委实太过猖狂,方一到地就对刺史咄咄逼人,他不过是长沙太守一职,若论官职高低,尚逊孔伷,安敢如此无礼?
孔伷心中也很不高兴,怎奈孙坚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先后弄死太守和刺史,风头之劲一时无二,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地方官杀手”,杀个把封疆大吏跟吃豆子似的,孔伷脑袋再硬,也不见得比王睿和张咨强多少。
忍吧,忍一时之气……毕竟脑袋要紧。
“文台误会了!”孔伷重重的摇头,叹息道:“在下接手豫州刺史一职,尚不足年,虽有报国之心,但却力有不逮,豫州境内,两郡四国九十七县,目下能听我号令者,三分而不足一,故而迁延了进兵的时日,还望文台替我向后将军解释个中难处,在下感激不尽。”
孙坚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但和陶商经常露出的那种谦和温逊的笑容不一样,孙坚的笑容显得很冷厉,很瘆人,道:“天下纷乱,社稷有倒悬之危……既然如此,公若坐不得这豫州刺史,何不让贤耶?”
这话一说出来白痴都知道说的太重了。
场地当中瞬间就充满了火药味。孔伷似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呆愣愣的不发一言,他身后的几名武官忿忿不平,大有上去找孙坚火拼一场之冲动……就是不太敢。
就在这个当口……
“孙太守刚毅善战,天下闻名,我等碌碌之辈,若论在战场之上,岂能与孙太守争雄?提前起兵也是白搭,万一再被董卓击败了,只怕会挫去联军锐气,那就得不偿失了。”陶商恰逢其会的插言过来,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情况下,递出了一番缓和的话语。
孙坚眯起眼睛,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斯文清秀的弱冠少年郎。
“汝乃何人?”
陶商拱手微笑道:“徐州刺史陶公治下征西军监军陶商,见过孙太守。”
“哦!”孙坚恍然地点了点头,道:“想起来了,听说陶使君坐镇徐州不能轻动,特命膝下长子随军远征,想必就是公子你吧。年纪轻轻就代表一镇诸侯会盟,少年英雄啊?”
“不敢。”陶商笑道:“在孙将军面前,小子不过弱冠稚子,如何能当得英雄二字。”
“既然不是英雄,便勿做英雄事!”孙坚嗤笑一声,话里话外颇不客气:“陶使君年纪大了,架子也大,报国之事也假手他人,莫不是瞧我等诸侯不起,不配与他会盟?”
陶商身边的糜芳面色一红,张嘴想要回骂两句,却被陶商伸手拉了一下袖子。
陶商依旧保持着微笑,道:“我父治政尚可,若论军事,又岂能与孙太守相提并论?小子来时,家父曾特意叮嘱,一切军事皆应以后将军袁术和长沙太守孙坚马首是瞻,如此,方能讨伐奸佞,匡扶社稷,不然恐事不济,徒惹天下笑柄。”
孙坚很有威严的扫了陶商一眼,目光中露出了几分玩味:“倒是个机灵的孩子,懂得分寸,不过就凭你这三两句话,就要把孙某人支上前线,怎么?你还想作壁上观,保存实力?”
陶商摇头笑道:“孙太守误会了,小子说过,太守若有差遣,徐州军在所不辞。”
孙坚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孔伷道:“不知孔刺史你又是何意?”
孔伷急忙道:“孔某不懂军机,自当以袁公和文台马首是瞻。”
“好!”孙坚沉声道:“既然有二位的承诺在此,那本人也便不好推脱,那讨董之事,自有袁公和孙某并力向前,你们就做点你们应该做的……先烦劳孔刺史为孙某和袁公各准备五万石粮草,以为军需,日后有事,再行烦劳不迟。”
“各五万石……这……这总共得十万石啊。”孔伷的脸色古怪地抽了一抽,似是颇有不甘:“文台,这么多的军需一时难以凑齐,我不妨先供给你部和袁公三万石,其他的日后再做补齐,如何?”
孙坚向前来了来,立在孔伷身前不远处,威胁道:“无有粮草给我,倒是有粮草和军械供给徐州军了?看来孔刺史是认为,讨伐董卓军的主力当以徐州军为先了?对阵吕布、华雄、李傕、郭汜、张济等人,也得要靠徐州军的诸位将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