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仅剩的一只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半晌之后……
“陶公子……”徐荣嘶哑地开口道:“你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吃!”
陶商笑着,微微地扬了扬一道眉毛。
“挺好吃的……你不想尝尝?”
说罢将勺子递向徐荣的嘴边,米粥的香味随着热气飘进了徐荣的鼻孔中,陶商望见徐荣的喉结在一瞬间滚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渴望,但又瞬时又隐匿而去。
陶商明白,这汉子是真馋了。
他现在眼上的创伤还没好,又刚刚脱离了危险期,浑身上下哪都需要补充营养和能量,怎么可能不饿?
支撑他还在犟嘴的,不过是所谓的尊严而已……尊严每个人都会有,但不应该是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的,更何况陶商并没有剥夺徐荣的尊严。
“吃吧,吃了才有力气谈别的。”陶商冲着努努那勺粥努努嘴。
徐荣深吸了口气,道:“徐某不食嗟来之食。”
陶商身后,糜芳闻言不由的怒了:“你这厮好生无礼!你可知晓,我家大公子为了救你,废了多少力气?孙策要杀你为其父孙坚雪耻!私藏你袁绍又险些找我家公子的麻烦,我家公子好不容易才……”
陶商突然转过头,面色略显不快,冲着糜芳摇了摇头:“糜兄,不该说的不要说了。”
糜芳这才忿忿不平的将话咽回到肚子里。
陶商长叹口气,坐在徐荣的床榻边,若有所思地道:“礼记之中,黔敖呼唤饥民,谓之‘嗟!来食!’,饥民不食嗟来食,黔敖道歉,饥民终不食而死。曾子闻之,曰‘其谢也,可食’。”
徐荣不解地看着陶商:“你与徐某说这作甚?”
陶商挑了挑眉毛,劝解徐荣道:“既然曾子都说了,‘其谢之,可食’,那你看我对你还客客气气的,这饭你吃点也不算是嗟来之食吧?”
徐荣闻言哑然,半晌之后咧嘴笑了一下,仿佛是陶商给逗乐了。
“陶公子,你这分明是诡辩,徐某可不是这个意思。”
陶商笑着言道:“那阁下是什么意思呢?”
徐荣长叹口气,摇头道:“阁下与徐某,乃是对立阵营,徐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吃了你的饭,岂不是要做那背主投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