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又摇了摇头:“家里没钱读学堂,我认字都是去附近道观里跟着道长们学的。”
秦楷不解道:“抚恤金也没发下来?”
潼关之战持续半年之久,伤亡人数和知名度远不如惨烈的离渊之战。
所以潼关的抚恤金很容易被侵吞,而秦楷觉得,无人敢在离渊的事情上动太大的手脚,毕竟盯着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少。
预估算下来,到阵亡家属手里的应该还有五六成。
男孩摇了摇头:“给了,还不少呢,不过不能动,得省着用,要不然很难活到我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活的。”
秦楷心中略微苦涩,“你家里?”
男孩说道:“家里还有个外婆,还有一头大水牛。”
男孩的家在村庄的最边缘,是一间茅草屋,屋里已经生起了灶火,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正在吃力的炒着菜。
男孩把横刀小心翼翼的放在门口的桌子上,然后去帮着外婆把菜盛出来。
年迈的外婆眯着眼睛,这会儿才发现外孙带回来了一个客人。
老人和男孩热情的招待了秦楷,吃饭吃到一半,男孩还主动给秦楷添了饭:“不用担心,我们家的米还是够吃的,去年秋收不错,向公家交了些,还剩许多,能吃到今年秋收呢。”
秦楷:“一直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拿筷子手都在颤抖的外婆支支吾吾道:“我家外孙啊,叫赵大树。”
男孩有些尴尬的说道:“赵大树是我哥的名字,我叫二虎。”
外婆看向小外孙:“二虎啊,都中午了,你哥怎么还没回家吃饭呢?”
“………”
小村庄格外寂静,村庄角落里只有一匹马在嘶鸣,而后啃着田埂边的嫩草。
秦楷正要去阻拦,被二虎拉住,“让它吃吧,反正我也是割不完的,我家水牛也吃不完,留着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