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宫,花溪殿。
时嫚嫚独自盘坐于殿中央的蒲团上,静心修炼。
一道神识从她身上扫过,她抬起眼皮望向门外。
运掌,收功。
她起身迈出殿门,站在了花溪殿的门前,目视花溪宫大门。
“当当”
宫门被敲响。
“进。”
时嫚嫚轻声应道,似是早已知道来人。
门被吹开,门外一名身着仙缘门弟子服饰,身材高挑,气质英武,神情冷峻的女子跨进院门。
正是韹韵。
“时执事。”
韹韵的目光与时嫚嫚交汇。
“我已自废仙缘门功法,现在不是仙缘门的弟子了,以后不要叫我时执事了。”
时嫚嫚转身迈入殿内,挥手示意韹韵随自己进殿。
殿内。
“緈玅可有为难你?”
时嫚嫚弹指将地上的蒲团收入手中戒指。
韹韵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到时嫚嫚手中的戒指。
那戒指正是她留给张明玄的纳戒,里面装有十万中品灵石。
“那我便直说了。”
时嫚嫚将手中的戒指揪了下来,放到了身旁桌案上,冷冷的开口;“张明玄在阵法造诣上是万古难遇的鬼才,没有谁能够拒绝。”
“哼。”
韹韵轻哼一声,没有接话,她的目光一直在时嫚嫚桌案前的纳戒上。
“我告诉你,张明玄一个人,可顶得上一个宗门。”
时嫚嫚将纳戒丢向韹韵。
“我不在乎他的阵法造诣,他顶得上几个宗门也与我毫无干系”
韹韵借过纳戒,用指尖擦了擦,补充道;“我回来只是来看看沧浪大陆是不是真的无事。”
她神识探入纳戒。
灵石都在。
“与你关系大了。”
时嫚嫚审视韹韵;“你可知道,此地没有天道,也不会有雷劫,他若是真死了,沧浪数亿百姓要给他陪葬。”
韹韵听后,擦拭戒指的指尖微不可察的轻颤一下。
她之前就有预感,此地可能没有天道约束,所以当初才敢冒然立誓不杀张明玄。
因为烨煜说话从来不避谶,也经常随意立誓,几百年过去,烨煜也并没有被雷劫照顾过一次。
若是如此,时嫚嫚,清泠,花雨岂不是可以杀了张明玄而不受天道谴责。
“所以。”
时嫚嫚轻轻眯眼;“你觉得我们为什么非要嫁给一个废灵根?”
“为什么?”
韹韵心中已经猜到七八分,但还是决定让时嫚嫚继续说。
搜魂只能搜记忆,不能搜走他人的思想和悟性。
“张明玄的价值,远非你我所能估量。”
时嫚嫚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年仅十九,在阵法上的造诣便已经独步天下,护好他,百利而无一害。”她站起身,目光如炬的望着韹韵;“我让你回来,是告诉你,翠云那几个宗门之间的破事儿我早五百年前就看透了,他们所追所求,在传送阵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韹韵沉默片刻,轻轻点头,缓缓开口:“我明白了。”
“仙……仙人……”
此时院门传来刘忠低沉的呼唤,声音似乎是怕里面听不见,又怕惊扰。
时嫚嫚挥了挥衣袖,花溪宫宫门被一阵清风吹开。
刘忠双手捧着一本奏疏,躬着身子,走到殿门口,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仙仙人,这是前朝为您等仙人拟定的封衔,望仙人过目。”
“张明玄看过了吗?”
时嫚嫚望向殿外的刘忠。
“陛下说说,依律行事。”
刘忠匆匆跪倒。
时嫚嫚张开手掌,将奏疏御到手中。
她摆了摆手示意刘忠退下,随后抖擞开奏疏。
-
御书房。
白狐窜了进来。
张明玄匆忙收起手中的玉简。
这支「东华子长生真诀」是什么级别的法门他不知道,但绝对比他的呼吸吐纳法门强千百倍。
“主人,韹韵回来了,去往花溪殿找时嫚嫚。”
白狐漫步到张明玄近前。
“可遇到危险?”
张明玄起身俯视脚边的白狐,同时将玉简揣进怀里。
“危险倒是没有,不过奴发现西朝皇宫附近多了许多修士,似是在监视着皇城。”
张明玄听后,皱眉推测一番,心中猜到了七七八八。
清泠说过,东西二朝灵气稀薄,不会有人愿意呆在那里,而他去西朝的时候清泠也并未探查到皇宫周围有什么修士,现在无辜多出来这么多修士,那就只有一个理由。
冲他来的。
西朝的传送阵在皇宫密室内,虽然有阵法保护,但并非万无一失,一旦进入不轨之人,沧浪这些功法玉简的消息靠宫内的这些凡人肯定是捂不住的。
一旦消息泄露,必然会给整个界面招来万劫不复的灾难。
而且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沧浪。
想到此处,张明玄三步跃出御书房,直奔后宫而去。
花溪殿。
张明玄快步跃入,扫了一眼屋内正在翻看奏疏的韹韵,目光落到了时嫚嫚身上,郑重道;“纳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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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嫚嫚起身向张明玄欠身行礼,随后把目光给到韹韵。
韹韵不紧不慢的将奏疏合上,同样起身,象征性的向张明玄行了一礼,把手中的纳戒捧向张明玄。
“你俩不问我为什么要?”
张明玄本以为取回纳戒会费一番周折,甚至有可能要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