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替小阁下收拾好那群尸体?”
霍尔兹嗅了嗅空气虫浓重的血腥味:“看来明天清洁机器虫要忙活好一阵子了。”
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赫利俄斯也仍旧在踏入这个集体监狱时停下了脚步。
血,到处都是血。
雌虫的翅膀、亚雌的头颅、无处不在的血块、散落的骨头、飞溅的眼珠……
显然这里正在经历一场万虫的屠杀。
他们相互撕咬着,就像是一群没有任何理智的野兽在捕杀猎物,啃咬血肉着迷鲜血,目之所及皆是佳肴。
赫利俄斯抬头,白梦坐在最高的窗边,一只手放在窗台外侧,有连续不断的血液滴落到地上,引来下方的虫争抢,但却没有虫敢飞上去靠近他。
白梦没有看这场覆盖着血腥与荒诞的闹剧,他只是沉默地把目光落在窗外的天空。
那是赫利俄斯第一次知道白梦原来还有翅膀。
靠近窗台外侧的半边银白骨翼遮盖住身体,另外半边则靠拢在身后。
犹如垂落凡间的神明,在等待一场刑罚的结束,而这刑罚同样也是他的刑罚。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赫利俄斯才明白,自己这个雌父,到底有多不称职。
他的虫崽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以平静的姿态处理好一切,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显露出一丝脆弱。
可是伤疤早在六年前就已经诞生了。
坚硬的盔甲镶嵌在伤疤上,金属和血肉一起生长,分不清该剔除的是哪一个。
就连赫利俄斯也都只看到了盔甲镶嵌在血肉上的细微痕迹,从而忽略了盔甲之下的部分。
现在这部分终于暴露了出来,让赫利俄斯心疼得几乎失语。
赫利俄斯按下痛得皱成一团的心脏,用异能做出在半空站立的高台,来到白梦身边轻声询问:“小白,你在看什么?”
“看太阳。”
白梦开口,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等太阳出来,洛林也就回来了。”
“我以前,一直都能等到的,现在,等不到了。”
“雌父陪你一起等,好吗?”赫利俄斯声音沙哑,近乎哽咽,如果可以,他宁愿看白梦大哭一场,也不想看他像现在这样平静,像个木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