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章 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想那么多

说时迟,那时快。分明赵景阳慢条斯理说了好长一句话,却时间只在一刹,极是有一种矛盾感。

旁边玲珑、青霞早是毛骨悚然,禁不住早将手段施展开来,退避防护;却那道浩浩荡荡的五色洪流,看似狂莽,却精微之极。

丝毫不曾波及到两女,尽倾泻在了赵景阳身上。只见赵景阳一如既往的岿然不动,端坐着椅子,任凭那洪流冲刷,周身竟一丝元罡都不曾勃发。

只隐约感到些微强固不灭的味道萦绕,任凭那能似乎能湮灭一切的五色洪流冲击,亦不动摇。

仿佛只是一阵风。他漆黑的长发在五色洪流之中翻滚,一双狭长的眼睛睁开了稍许,眼睛缝里精光闪闪。

而那五色洪流,冲刷着,从头到脚,却连他座下的椅子、脚下的泥土都未能损伤分毫。

“好!”赵景阳拊掌,赞道:“灵儿这门法术,已有些神通的味道。假以时日,开了宗窍,正好修持那五色神光。”说话间,不见他有多余的动作。

只把手抬起来,缓缓一拳打出。这一拳看似慢的令人恶心,却在一霎那里,整个这一片小院空间轰然一震,那浩浩荡荡的五色洪流便如卡住了咽喉的水管,立时戛然而止。

凌空驾驭法术的赵灵儿立时浑身一颤,跌落下来。赵景阳招手,便把她摄过来,扶在面前,笑眯眯说:“如何?”灵儿轻轻吐出口气,道:“果然还是打不过景阳哥哥。”她到底心里有数。

只是修炼了这么好几个月,总要检验检验成果。这才提出过招的要求。

赵景阳哈哈大笑:“虽然怕你骄傲,但我还是要说一声厉害。灵儿,你才修炼几个月,换作旁人,便是天赋了得,要修成你这般能耐,怎么着也要十年八年。”灵儿的修为、能耐,分明几已不次于三毛!

要知道,三毛可是一开始就跟着赵景阳的老人!当然,灵儿自身的努力,亦不可忽视。

她修炼起来,亦是一丝不苟的认真。这几个月,从来没有丝毫放松过。

他这里称赞灵儿,旁边的玲珑和青霞,早是无语凝噎。是,女娲后人天赋了得,这谁都知道。

可是这举手投足之间,五色洪流浩荡,仿佛毁天灭地,这竟然是几个月的修炼成果?

!玲珑且不必说,她的修为这里最低。青霞可是年过百岁的老修行,一派之主。

先前灵儿第一招打出的那一拳,就已让她这个旁观者感到威胁;之后洪流五色,更教她毛骨悚然。

若把赵景阳换成她,别说硬吃一记,逃都来不及。她甚至觉着,手中的日月精轮全力催动起来,都未必能挡得住赵灵儿的这一招。

分明已是此界之极的伟力!随后不必细说,玲珑和青霞,各自怀着心事,告辞而去。

走了两个,赵灵儿才笑起来对赵景阳说:“景阳哥哥,我配合的还不错吧?”赵景阳一记摸头杀,哈哈大笑:“不错,非常不错。”灵儿皱了皱鼻子,说:“我看他们到底是不识好,可是若惹恼了景阳哥哥,未免流血,便不美了。正好让玲珑和青霞两位姐姐看一看景阳哥哥的厉害,回去给他们提个醒,免得不好收拾。”赵景阳不禁叹道:“小姑娘家家的,甭想那么多。我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样。”到底是赵灵儿聪慧,又有仁心。

害怕那些人不知道赵景阳的真正厉害之处,万一三天后谈不拢,把赵景阳惹恼了,动起手来死伤无数,那便实在不美。

赵灵儿笑得纯净,说:“平平安安才好呢。”...却这里,林家堡,先时走了青霞和玲珑,但谈论未止。

道玄叹息说:“真是个风雨欲来,教人无所适从。仿佛很多事都赶到一块来,难以兼顾周全。”说:“先是这里赵景阳、瀚海人道王廷。而那魔教的贼子们,也不消停。”正色道:“先时不久,北边有消息过来;那血神教的丁引隐约四下里活动,十分一种诡谲,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殷若拙颔首:“非止北边的血神教,南边好些魔教分支也似蠢蠢欲动。尤以那鬼王宗,动静颇大,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又说:“最近江南一带,多有灭门之事发生。这事天南想必有所知?”林天南便道:“是啊。”说:“怕是有两三个月了,起初行迹未显,渐渐却常有坐地虎一类的被人灭杀满门。本也不会关注,实是与我林家堡有生意来往的一个有名的商会,竟一夜之间,诸多成员尽遭灭绝,我这才教人留意。”叹了口气,说:“却抓不住马脚,两个月追查,止些模湖的蛛丝马迹。遭灭门的,仍是不止。屡屡是慢了一步,缀不住尾巴,法术也不管用。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凶人,竟如此猖獗。”殷若拙颔首道:“我蜀山亦派了弟子追查,倒是略有些收获。”说:“灭门之事虽多发,但却不曾波及旁人,隐约似是寻仇的举动。我便有所联想,或被灭门者,互相之间,恐有隐秘关联。”此言出,不少人露出了沉吟之色。

殷若拙予了些时间给诸修行思索,然后才道:“若应了我这猜想,那许多被灭门的,豪强富户坐地虎、行商走脚相勾连,互相之间,这便是一张庞大的网,是埋藏起来的暗子呀。”然后便得出一个结论。

“既是灭门,如此穷凶极恶,却从不波及旁人。果决且隐秘,行踪亦飘忽,法术亦不能追踪,下手的非是凡俗之辈。”

“若是魔教的路数,便从来不管波不波及旁人。便是走路时候,看不顺眼的也要弄死。”

“若是正教的里路数,那么被灭的,又该是什么路数?”说:“那南方魔教扎根江南,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止因其山门暗藏,不知哪里洞天,难以捉摸根脚。”

“我料想,此间屡屡灭门之事,怕是与那南方魔教深有关联啊。是有人在清剿南方魔教的触手。”虽多猜测,但不无道理。

众人闻之,多有深以为然者。

说时迟,那时快。分明赵景阳慢条斯理说了好长一句话,却时间只在一刹,极是有一种矛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