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嘲笑他的人,本来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像他这般的小人物,也没有人专门盯着不妨,这一番离开,倒是波澜不惊。
不过就在刘秉以为自己可以平安离开洞天,设法找去天南器宗献宝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
在一众排队等候,准备进入挪移法阵的人群外,他竟然看到了几名身穿白衣的巡卫弟子,在一名羊须中年的带领下过来。
“临时抽检,你们几个过来这边,核对路牌和所获宝材。”
这些人,是挪移法阵的守卫,的确有权力检查往来修士随身行囊和各般宝物,按照他们说法,这是为了防止有人串行他域,随意收获洞天内部的珍贵资源,或者外面江洋大盗,邪道魔头之流混进来残害良善。
实际上,这是守卫们为了显示权威,收受贿赂而私设的无稽规定,各方散修无力反对,往往只能任由其刁难。
没有错,这正是一种用来刁难过路旅人的手段,也是守卫们获得油水的来源之一。
本来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并不应该对本门弟子下手,但刘秉认得为首那一人之后,却是眼瞳猛然一缩,暗暗叫苦起来。
“竟然是柳丁!”
那羊须中年,名叫柳丁,曾是和刘秉在同一道场进修的师兄弟。
由于柳丁出身富贵,对他这等庶民出身,但却侥幸进入外院的人看不上眼,平素多有针对。
当年刘秉年轻气盛,也自觉能够修炼上进,逆天改命,不输于他这富家子弟,有一段时期,强硬反应,与他结下不少仇怨。
刘秉勤苦不输任何人,入门法诀又看不出天分和资粮的差距,最初几年,还真叫他分庭抗礼,结果后来,柳丁渐渐把刘秉抛在后头,便轮到刘秉吃亏了。
相斗大半辈子之后,柳丁终于侥幸筑基,进入内院做了一名巡山管事,也渐渐自矜身份,与刘秉没有了交集,但彼此的恶感,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这是宿怨。
当初柳丁筑基之时,刘秉就曾经被他当众羞辱一番,也只好尽量躲着,后来见柳丁忙碌于宗门事务,顾不上再专门寻他麻烦,总算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曾想,今日关键时刻,竟然好巧不巧地遇上。
刘秉暗暗叫苦时,柳丁却早已经认出他,狭长的眼缝中,透射出一丝阴险的光芒。
他与刘秉交恶大半生,相互看不顺眼,早已深入骨髓了,实际上,这一次他本不是看上那几名落魄散修的油水,他是专为人群中的刘秉而来。
“刘秉啊刘秉,你今日也终于栽到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整治你。”
柳丁不动声色,草草抽检了几名散修的行囊,突然在轮到刘秉之时,大叫一声道:“来人啊,给我把此人拿下!”
几名执事,其实也有识得刘秉之人,传音把内情告知了同僚,哈哈笑着,把刘秉按住。
刘秉面色涨红,心跳如鼓:“祸事!那青蚨被我收在怀中,这一搜,岂不是要叫他们发现?”
虽然宗有宗法,门有门规,同门弟子之间,刁难一下可以,抢夺宝物,是犯大忌的事情。
但青蚨一物,却是关乎身家性命的滔天巨富,如何能叫外人看得?
刘秉绝非天真之人,深深明白,宗门法度再森严,也只是事后补救的手段,绝不能依赖。
以这柳丁的秉性,若是叫他知道自己手中有这等宝物,绝对无法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在场众人,多是他的同僚和亲信,几人狠下心来,完全可以把他灭口,来个杀人夺宝。
就算侥幸逃脱,自己手中藏有青蚨之事传出去,也将横生许多枝节,为献宝一行平添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