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自信能杀我?”
“能!”屠豹平静地说,他好似惜字如金之人。段傲青深深知道,言少手狠,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贾老三死了,你似乎不难过?”
“因为他是该死之人。”
“为何如此之说?”
“因为他话太多,而且又太自负。所以他该死。”
“哦!就是因为话多,他被人杀死了,你也不难过?”
任何人听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理由,都感到不可思议。难道在这些人眼中,人命如草芥,没有半点情感?
“你死了,就会明白。”屠豹依然冷冷地说。
因为黑暗,段傲青看不到屠豹脸色的变化,但从他冷静的语气中,他是听不出屠豹对贾富的死带有丝毫的怜悯。就算是段傲青这么铁石心肠之人,有时也会对死在手下之人会产生一丝不安,有时也会产生一丝敬重之情。
“我不会死,也不需明白。”段傲青傲然说。
“你的伤势加重了不少。看来你是癞蛤蟆支床腿儿——硬撑。”屠豹道。
尽管段傲青努力地控制说话的语调,但屠豹还是从他微妙的气息变化中,察觉出了他身上的痛楚来。
段傲青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贾老三为人,我是非常清楚的,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必有后着。他挥算盘佯攻是假,发暗器为真。我知道他一共发了五枚铁珠子,你躲过了先发三枚,中了后发两枚。故我猜测,你现在伤的不轻,恐怕也命不久矣。贾老三一手“夺命连环”玩得出神入化,一般高手在大白天都难以活命。我好奇的是,在黑暗中你是如何避开前三枚?”
“因为他话太多,失去了抢占先机。”
“所以我跟贾富不同,我会杀——死——你!”屠豹一字一顿地说。
“就你?”段傲青的语气有些不屑。
“不,我跟贾富不同。贾老三贪功,想一个人杀你。而我不贪功,所以我不会一个人杀你。”
“你还有帮手。”
“是!”屠豹答得很干脆。
“你的确跟贾富不同,你很有手段!”
“江湖险恶呀,在这个每天你虞我诈,刀口舔血的日子,不使用点手段是办不了大事的。”屠豹悠悠地说。
“但是,你们天雷堡手段卑劣,已是人尽皆知,为江湖人所不齿!”
“所谓胜者为王,王为天下之大道。我们天雷堡办事,从来不讲规矩的,达到目的就是了。你还是受死吧!”屠豹洋洋自得道。
屠豹话未落地,十几道黑影像鬼魅般现身出来,团团地把段傲青包围起来。看得出来,这十几个杀手的身手敏捷,训练有素。
“慢!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你还有什么要问?”屠豹愕然道。
因为他很想知道将死之人,会有什么留言?
“我想知道是谁出价买我的人头?”段傲青这次问得很快,似乎不想浪费时间。
“我想这个问题,你还是亲自问阎罗王去吧!”屠豹听了,不免有些失落,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顿了顿,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屠豹办事干脆利落,从不会做出节外生枝的事来。在他眼里虽然段傲青是一个将死之人,但他还是谨慎地回避了他的问题。
“你不说,恐怕以后你也没有机会说了。”段傲青淡淡地说。
“是吗?杀!”屠豹狠狠地说。
顿时,十几个人影一同拔地而起,挥动着手中各式的武器,挟带着雷厉的风声,向段傲青发起凌厉的攻势。
段傲青举刀相迎,毫无惧色,沉着应战。在生死面前,段傲青从不胆怯,也不会回避,他借着夜色的掩护,化解着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段傲青,这是本堡的‘铁血十八鹰’,曾在一夜之间血洗湘西穆家寨,毫发无损;五年前,屠狂狮,败铁手,无一败绩;……”屠豹阴沉着脸,喋喋不休地说着铁血十八鹰过往的战绩。
段傲青纵然是武艺高强,但刚刚力战沈天放,伤未愈,再加上左腿又中了贾富的一枚铁珠,跳跃不灵活,影响了他出刀的速度,在铁血十八鹰的几番轮攻下,渐落下风,形势岌岌可危。
最要命的是,一旁还有屠豹在伺机而动,以雷霆一击,又不得不防。
黑暗中,又不知道森林里埋伏着多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