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醺,几点星辰,晨曦不愿扯下黑夜的外衣,姗姗迟来。
街道上铺门紧闭,往来行人不多,显得格外寂静。
一个身穿黑色粗布衣,外披蓑笠的老头,提着一个鱼篓,低垂着头在匆匆地赶路。如果不注意,谁都以为这是一个为生计而奔波的打渔翁。
打渔的方向是往城外走,但老头似乎不着急打渔,他一直低垂着头,保持同一姿势,在长长的石街上走着。
奇怪的是,老头的后面有两个束衣锦服的汉子,不紧不慢地尾随着他,三人一前一后保持着约十丈的距离。
老头似乎没有发现被人盯梢,他走过一条僻静的街后,又拐入另一条小巷子,接着又穿过两个街口,在一个卖包点的小摊前停了下来,从衣兜里掏了半天,拿出几个铜板子儿,买了两个包子,一边慢吞吞地吃着,一边匆匆地赶路。
背后的两个锦衣人也在不远处的烧饼摊子停下来,买了两个烧饼,然后,一边吃,一边跟踪。看样子,锦衣人摆明着,非跟踪不可了。
老汉穿过两条繁华的大街,来到一家酒肆门前,停下脚步来,朝酒肆内张望了一眼,直接就走进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店小二,然后跟店小二耳语了一会,又朝着酒肆的后院走去。
他迅速穿过后院,打开了后院的门,往外左右张望了一眼,发现没有异常。于是,快速地把门虚掩上,稍顿了一下,就向一条僻静的巷子穿插过去。
他沿着巷子走了一会,偷偷地向背后瞄了一眼,发现不见那两个锦衣人跟在后面盯梢了,心中暗暗窃喜,便放下心来,大步流星地朝城外走去。
老头出了城门,回头一看,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原来,刚才那两个锦衣人又阴魂不散地跟在后面。
老头紧张地张望了四周,决定不走官道,选择走山麓下的树林。官道人多,敌人不会轻易下毒手,但不容易摆脱追踪;走树林,可以利用地形或植被来藏匿,躲过追踪。好几次,他都是用这一招化解敌人的追杀,化险为夷。
只要他进入树林,他就可以龙潜深渊,逃出生天了。
老头快要走到树林的边缘时,他发觉他想错了。
因为前方有一个膀大腰圆,犹如天神般的壮汉,威风凛凛地屹立在树林的边缘,等候着他自投罗网。
老头瞧见有一个像铁塔的壮汉堵住了去路,于是,他掉过头来,准备往回走。
“南宫剑,十三娘有请,跟我们走一遭吧。”那大汉在背后冲着他粗声粗气道。
“你在叫谁?”老汉停下脚步,慢慢回过头,茫茫然地抬起头,对大汉说。
“别装了。你今天逃不了,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就免了皮肉之苦。”大汉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样也让你们发现,在下也不得不佩服!”南宫剑见行踪已暴露,索性摘掉头上的斗笠,阴声阴气道。
“狐狸什么时候又能躲得了猎人的追踪?况且你这只老狐狸还是一只丧家狐狸。”背后追上来的紫衣人吃吃地笑道。
紫衣人的脸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如果不是这一道疤痕破坏了脸庞的整体美,这绝对是一个俊美的男子,一个美得让女人怦然心动的男人,一个让美得让男人绝望的男人。
“那你们又想怎么样?”南宫剑抬起头,脸色平静地说。
有时候,逃亡多了,人就会开始变得麻木,心也不会慌乱。
“要么放下兵刃,束手就擒;要么兵器上见分晓?不过,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免得吃一些皮肉之苦。”紫衣人悠然地说。
南宫剑见前堵后追,知道今天是逃不了,干脆撕下伪装,放手一搏,或许会拼出一条生路来。
他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前堵后追的两人,脑袋快速地盘算一番,认为大汉存在较大的突破口。
他身材高大,动作缓慢,只要把握先机,抢先下手,打他个措手不及,就会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南宫剑思罢,当即将手上捏着斗笠,向大汉一扬,斗笠挟着呼啸的风声撞向大汉。接着,他扔掉手上的鱼篓,双脚一蹬,人像箭似的,随着斗笠扑向大汉。
“来得好!”大汉大喝一声,只见他身形暴涨,拔地而起,抡空一拳把斗笠震成碎片。
几道剑光闪过,“叮叮!”南宫剑的短剑流星飞电般在大汉的双臂上比划了几下。只见几道耀眼的火花迸溅过后,大汉竟然分毫无损。
南宫剑大骇,他满以为在他雷霆一击之下,大汉不死即伤。因为南宫世家的惊鸿剑法举世闻名,当年南宫明渝就是凭一手绝世的惊鸿剑法,从而笑傲江湖。
况且,他南宫剑的剑法当年也是独步武林。近年来虽逃命天涯,荒废修炼,但根基还在。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剑法退步,也不至于如此一落千丈,不堪一击。
南宫剑定眼一看,原来大汉的身上,双臂上缠着一条玄铁铸成的铁链,就像一道铜墙铁壁的盾牌护着他的周身,伤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