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儿,你去安排人手暗中防范,见机行事!”
“福老,你快请花公子进见!”慕容玄交待完慕容岳后,又回头对福老吩咐道。
慕容玄挥手让下人退下,便端坐在太师椅上恭候花如伶。
不出一会,花如伶施施然地跟着福老跨进了大厅。
“慕容世伯,小侄奉家父之命,向伯父问好!”花如伶踏进大厅,扫视四周,发现厅外的窗棂下,小露出人头,知道有慕容玄有防备。他微微一笑,向慕容玄作揖道。
“花楼主有心!不知世侄这次前来,有何贵干呢?”
慕容玄裹着一件软绵绣花黑色长袍,腰板挺直,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却目光如炬,宛若黑夜中猫头鹰的眼睛,透着咄咄逼人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花如伶,好似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内心世界。
“家父常常教导小侄,对长辈要怀有尊崇之心。家父又说世伯年事已高,不便操劳,日后有用得着小侄的地方,随时交给小侄,替您老分忧就行了。”花如伶轻描淡写地说。
花如伶摆明着不把慕容世家放在眼内。花如伶言下之意,以后慕容世家就是七星楼的分支,就差点把话挑明而已。
慕容世家虽然家道中落,已不复往昔的显赫荣耀,但在江湖上也是占据一定的地位。现在被七星楼找上门,如此这般的羞辱,大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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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礼狂徒,莫欺人太甚。”慕容岳听了,马上暴跳如雷,怒喝道。
“岳兄,稍安勿躁!伯父,他自有分数。”花如伶泰然自若道。
慕容玄仔细地观察花如伶的神色,见他的脸如止水,不露痕迹。心想:江湖盛传七星楼是当今武林最可怕的势力,而花如伶是七星楼最可怕的人,闻之色变,此说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花如伶敢独闯龙潭,要么他的本领非凡,要么他已做了万全之策。
现在七星楼如日中天,势焰薰天。慕容世家日渐式微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现时以慕容世家的力量相对于七星楼来说,无疑是撼树蚍蜉不自量力。如果现在撕破脸皮,恐怕会招之覆灭。小不忍则乱大谋,故绝不能逞一时之气,以免带来百日之忧。
“我虽然年事已高,也不怎么抛头露面,活功筋骨。慕容家这一亩三分之地,又怎能入七星楼的法眼呢?至于慕容家的事,相信犬儿也可以应付得了,就不劳烦七星楼。老夫无能,慕容世家传到老夫手中,导致家道中落,有辱门楣。列祖列宗留下来的家业,老天没有守好,时常心感愧疚。姑苏慕容虽是米粒之珠,但婴城自保之力尚有,也绝不会怯大压小。”慕容玄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怒火,挥手叫住正欲动手的慕容岳,淡然道。
花如伶对慕容玄拥有如此的定力,暗暗叫好。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如此羞辱之下,还能保持不露声色。
花如伶这一出投石问路,意在刺激慕容玄,试探他的反应。
“若是刚才小侄无礼,妄言冲撞了世伯,这儿赔个不是。不过,七星楼统一江湖,主持武林秩序,乃是天下大势所趋。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慕容世伯,您不会逆潮流而为之吧。”花如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慕容玄。
“七星楼如果能凭德行统一江湖,平息江湖纷争,造福武林,慕容世家必定舍命追随。秦赢政奋六世之余烈,成就了统一六国的伟业。然,亡秦三户,统一转眼间即为过眼云烟。我想,少楼主你对这段典故,不会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吧。”慕容玄闻言波澜不惊,侃侃而谈。
“七星楼也不想强人所难。在下知道世伯最近与少陀山、漕帮互有来往,无非是想借助他们的势力,重振雄风而已。眼下七星楼可以鼎力相助,何必舍近求远呢?”花如伶脸带微笑地注视着慕容玄,不紧不慢地说。
慕容玄心底一惊,他想不到花如伶对慕容世家的一举一动了解得如此清楚、彻底。
“少楼主,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想必焦渴难耐,恕慕容玄招呼不周。这杯是雨前龙井,具有生津止渴的功效。请少楼主品鉴!”慕容玄用手轻轻一拂,只见摆在他面前的紫砂茶杯滴溜溜地向花如伶飞去。
那茶杯在空中不徐不疾地飞行,杯内的茶水也没激荡,从杯中泼洒出来了。
慕容玄露出这一手高超的“敬茶”,将内功拿捏得恰到好处。
“嗯!香如兰桂,味如甘霖!好茶,不该是举世闻名的雨前龙井。”花如伶伸手轻轻地接住茶杯,闻了一下四溢的香气,又呷了一口,由衷地赞叹道。
慕容玄看到花如伶轻松地接过茶杯,悠然自得地品尝,心中暗惊。
这茶杯看似平平无奇,但里面包含着不少惊人的技巧,稍有操作不慎,就会落得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特别是茶杯上隐藏着慕容玄的内劲,如果普通人不明就里,伸手接茶杯,轻则被茶水泼洒一脸,重则被内劲所伤。而花如伶不但看穿了里面的门道,而且还在接杯刹那间,运功化解了隐藏在杯上的内力,从而做到从容接杯。更可怕的是,茶杯不但稳稳当当地让他接住,而且还做到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