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大山,遍地红叶,极目远眺,层峦叠嶂,逶迤蜿蜒,像是一幅染红了的山水画。
夕阳西斜,院子在夕照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红。
段傲青右手握着斧头,埋头地在院子的劈着木柴。
他把一根圆木竖直放在石墩上,再握起斧柄,扬高斧子,对着圆木的中心位置劈下去,木头应声裂开成两半。
一个下午来,面前的木柴已堆积成一座小山,足够整个冬天烧了。
小杜鹃双手托着下巴,坐在门前的大青石条上,正无聊地望着他劈木柴。
“老黄牛,累了吗?”
“老黄牛,够了吗?”
“老黄牛,你就陪我玩一下嘛。”
……
小杜鹃嘴里时不时吐出一句话来,不厌其烦地问段傲青。
她多么渴望段傲青能放下手中的斧头,带她去竹林里去抓野兔。可是,段傲青却埋头苦干,完全不搭理她的苦苦哀求。
太阳西沉,夜色将临。
随着百鸟归巢,热闹的大山也渐渐地回归到静谧中去。
门前的翠竹挺拔笔直的腰,就像柔美的少女静静地眺望着蓝天下的最后一抹红霞,显得恬静又迷人。
杜七大清早挑着山草药出大山外卖。按照以往的惯例,他这个时候已哼着小曲,扁担上挑着生活用品,乐颠颠地出现在竹林的小径上,老远就呼喊小杜娟的名字。
此时,屋子里灯火通明,大家围在桌子上,摊开包裹着烧鸡、红烧猪耳朵肉的荷叶,摆放几碟炒干竹笋、木耳、蘑菇之类的蔬食,还开了两瓶雕花酒。段傲青与杜七,还有杜老头三人围着灯火开怀畅饮,简陋的茅屋内洋溢着欢声笑语。
段傲青与小杜鹃坐在门前的石条上,望着黝暗竹林处蜿蜒的小路,忐忑不安地等候着杜七的归来。
“黄老牛,父亲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呢?你说他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吧?呜呜…”小杜鹃眼巴巴地望着段傲青,说到焦虑处,她禁不住呜咽起来。
“没事的,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再等等,就回来了。不信,你闭上眼睛,心里数一百下。再睁开眼睛,你就看到父亲了。”段傲青安慰道。
“真的吗?好,我闭上眼睛,1,2,3,4……”小杜鹃闭上了眼睛,兴奋地数了起来。
今天确实反常,杜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不测之事呢?段傲青心里也没有底,忐忑不安地听着。
大山里的夜越深越显得谧静,在寒霜的侵袭下,鸟虫没了夏日的激情,早已畏缩在暖和的窝里舒舒服服地休眠了。
突然,竹林深处岀现了丁丁点点的火光,若隐若现;同时,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嘈杂声。
“娟儿,你别乱动!”段傲青按住惊慌的小杜鹃,又从慌张的杜七娘子手中夺过灯笼,撒腿往竹林飞奔而去。
靠近火光时,段傲青瞧见几个人抬着一个用竹子捆绑的简易担架,上面躺着面色铁青的杜七,匆匆忙忙地往杜七家里赶路。
段傲青认得抬担架的人,都是熟脸孔,与杜七结伴到大山外卖山货的村民。
幸好,杜七受的是皮肉伤,没有危及生命之虞。只要稍加休养,调理调理,很快就会康愈。
段傲青一眼看出杜七身上的伤,是被人殴打所致,心里顿时怒火冲天。
与杜七一家生活的一段日子里,段傲青早已把他们看作是他的家人。现在,眼睁睁地看着杜七被人欺负,他那里能无动于衷呢?这时,他恨不得马上就去为杜七报仇雪恨。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小山村里生活的这一段时间,纯朴的村民教会了他许多的东西一一乐观、冷静和忍耐。于是,他不动声色,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从回来村民七嘴八舌的口述中,段傲青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最近杜七送药材去城里的药铺被恶霸强占了,强行压价收购药材。前几次,杜七不想惹事,忍声吞气,忍痛贱卖。谁知,对方眼看杜七软弱可欺,再次压价强买。杜七眼看冬季将至,就要大雪封山,心想着卖多一些钱,再置换多一点生活用品回去。
于是,他就跟对方的掌柜理论,两人一言不合,便吵了起来。
后来,杜七不想与对方交易,便挑起药材准备走。
谁知此时,店内冲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强行将他的药材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