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铜炉里通红的木炭,不时爆发出“啪啪”的声响。
刚才还在嚣张无比的大汉,此时酒也醒了,也不敢逞强了,躲在桌子后瑟瑟发抖。
毕竟,祸从口出。
此时,选择金舌蔽口是明智之举。
“大爷,请慢用!”
店小二手脚利索地把酒和菜摆在段傲青的面前。
“小二,拿一个大碗来!”段傲青沉声叫住了欲离开的小二。
“大爷,还有什么吩咐的吗?”小二诺了一声,很快端来了一个大碗,把它放在段傲青的面前,点头哈腰道。
“没你的事了,忙你的活去吧。”
段傲青拿起酒瓶,倒了满满的一大碗。
待小二退了下去后,段傲青自顾自大口吃肉,大口喝起酒来,眼睛也不瞟上书生一眼。
“酒,是个好东西!有人喝了会快活,有人喝了会断气。”书生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地呷了一口,然后两眼盯着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语道。
这语气是如此的阴森森,怎么听也不像一个活人的嘴里说出来,而是来自地狱的索命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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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傲青一怔,他听出了书生的言外之音。
他轻轻地放下酒杯,再慢慢地抬眼,盯着书生的手,仔细地端详。
这只手是如此的特别,如此的刺眼,看了让人有一种过目不忘的感觉。
它貌似苍白无力,但五指遒劲如鹰爪,绕指间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死亡气息。
“你是病书生雷飞?”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不禁脱口而出。
“好眼力。段傲青不该是段傲青!区区不才正是在下。”雷飞小心翼翼地放下古书,对着段傲青的眼睛,淡淡道。
“江湖传闻,天雷堡的第一高手,并不是堡主雷天,而是他的亲弟弟病书生雷飞。病书生的一把墨玉剑并不输沈天青。墨玉剑出鞘必见血,无血不回鞘。不知此传闻是否属实?”段傲青道。
天雷堡能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并非靠一乌合之众,而是雷家两兄弟威名。
“那是外人吹捧而已。在下平时只喜欢看看书,小酌一杯,不喜欢杀人。江湖传说,狂刀段傲青的刀法独步天下,今天机缘际会之下,区区不才可以向你讨教讨教,也不枉此行。不过,今天先领教你刀法的不是我,而是他们。”雷飞笑意盈盈,只不过,那皮笑肉不笑里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机。
“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段某今天是没有命走出这扇大门了?”段傲青扫了四周一眼,冷言道。
“你可以是这样说。他们早已等不及了。”雷飞笑道。
“段傲青,纳命来。”四周的桌子上齐刷刷地跃起了十八个人,皆手执兵器,瞪着血红地眼球盯着段傲青,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这是天雷堡的新十八鹰,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今天特地来伺候,伺候你!”
这天下没有比杀父之仇更令人痛恨的了,这十八鹰就像十八只饿极了的恶狼,正舔着火红的舌头,围着一头猎物,欲将其撕成碎块,饮其血,啖其肉。
“黑风林一役,十八鹰死于你的刀下。这些人皆是他们的子女,现在向你讨血债。段傲青,你可要当心!”雷飞阴着嘴笑道。
这雷飞的确是一个阴险之人,他利用十八鹰的仇恨来消耗段傲青的体力,欲夺鹬蚌之争,渔人之利。待段傲青体力不支时,便可将其轻松击败。
雷飞话音未落,“呼呼”两只流星锤一同向段傲青的后脑壳猛砸了下来,其劲力霸道,挟带着复仇的火焰,一击杀,即毙命。
流星锤来得快,但段傲青的出手更快。他断臂的长袖突然暴起,卷起刚猛的流星锤。同时,人身影一闪,双脚往后急撤,右手的刀像是长了眼睛,已深深地刺穿偷袭者的胸膛,即时断气。
段傲青的刀还未来得及拔出,眼前剑光闪闪,两柄长剑已快速分别向喉咙和胸膛刺来。
眼看躲避不及,段傲青扬起裹在衣袖内的流星锤向长剑打去,把两柄长剑撞开,恰到好处地化解了长剑的攻击。
刚刚化解了长剑的袭击,段傲青还未来得及歇一口气,又觉察到身后的偷袭风声相继而至。
他瞟眼一看,原来是一刀一枪,一个刀劈华山,直取天灵盖;另一个枪挑一条线,如箭脱弦,急奔胸口。
猝然之间,段傲青足尖点地,一招魁星踢斗,踢飞枪头;顺势凌空折腰,反手刀撩,撞开长刀。
他反应极快,在电光火石之间,接连破解了两记快攻。
段傲青脚尖落地,还未稳住身形,又见一壮汉挥鞭急攻,九节鞭左右开弓,鞭影宛如银河倒泻,迫得段傲青移步幻影。
这十八鹰后辈的武功虽不拔尖,但胜在报仇心急,尽是不要命的招式。他们一窝蜂的打法,招招都攻击段傲青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