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傲青见到黑衣人退下,内力一泄;身上的伤,在寒气的侵袭下,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他弯下腰,用刀支持着疲惫的躯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虽然疲惫,但他不敢松懈。
因为段傲青知道他现在就是一只遍体鳞伤的狮子,周边是虎视眈眈的饿狼,接下来的将是一场无比艰险的恶战。
他更不能先倒下,不能停止战斗,因为他是段傲青,一个永不言弃的人。
“姓段的,久闻你的刀法独步天下,今天让我兄弟俩领教你的狂刀的高招吧。”高个子的蒙面人扬声道。
“你们是谁?”
“我兄弟俩是这个江湖上不存在的人。你不需要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是吗?”段傲青淡淡地说。
“嗯,因为你马上会死在我兄弟俩的手上。”
“以前,很多人也是这样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或者想做这样的事。可是,我还是活生生地站在这儿。”
“今天,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不管是谁,殊同归路,总有人会死的。那就看看是你们先死,还是我先死而已。”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倒希望最先倒下的不是你。”
“我也希望最先倒下的不是你。”
“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只可惜我们不是朋友。如果我们是好朋友,我想这肯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倒认为,这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况且,我们不可能是朋友。”
“你说得不错,我们不可能是朋友。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我们不跟死人做朋友。堡主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休说废话,看刀。”矮个子蒙面人纵身一跃,手中的鬼头刀一扬,便斜斜向段傲青的胸膛刺去。
他身法奇快,话音未落,人刀已至。
与此同时,高个子蒙面人跟矮个子蒙面人似乎心有灵犀。他人未动,刀先动,紧随着矮个子蒙面人发起了攻击。
高个子蒙面人的刀法很奇特,平平淡淡的一削,里面却藏着隐隐的雷鸣之音,却包含着无数的变化。
段傲青本来已是灯枯油尽之躯,全凭着钢铁意志支撑着。在两人快刀之抢攻之下,很快便处于劣势。
两人使的都是鬼头刀,高个子鬼头刀的刀身呈暗红色,刀身划过之处,仿如浑身通红的毒蛇,张牙舞爪,邪性无比;矮个子蒙面人的刀却是另一番景象,浑身漆黑,缭绕着团团黑气,让人惊心怵目。
他们两个身形飘忽不定,指东打西。高个子蒙脸人瞬间飘荡开去,矮个子蒙脸人又快而闪电地刺来。两人轮流转换攻击,配合相当精妙。
可怕的是,段傲青的刀与他们的鬼头刀相碰撞时,迅速弹开,竟然像是刀砍棉花滑过,使不上劲。
这般诡异的刀法,一时间让段傲青左支右绌,手忙脚乱。
稍不留神,他的身上已被刀锋划破几道血口子。虽不致命,倒也让他狼狈不堪。
尽管段傲青身经百战,但看到如此奇诡的兵器和鬼魅的身法,也不免感到惊奇。
“姓段的,也不过如此,徒有虚名。”矮个子蒙面人吃吃地笑道。
“在老五、老六双魔刀下,料想段傲青这次插翅难飞。天雷堡终于可以出出这口恶气了。”屠豹冷眼旁观着段傲青在蒙面人旋风快斩般的双刀下,显得左右支绌,岌岌可危,暗忖道。
只见飞雪中一片刀光霍霍,鹅毛大雪竟被快刀斩乱麻的气势激荡得七零八落。
段傲青被二人的一顿快攻逼得仿如汹涌波涛中的一叶孤舟,虽险象横生,顾此失彼,但也不至于一时落败。
他知道,人总是有弱点。既然用刀的人有弱点,那么人施展的刀法同样也有弱点。
只要他一时立于不败之地,他就会找出对手的破绽,从而一击即破。这是他从无数次与对手比拼中领悟出来的真理。
蒙面人刀法的厉害之处,在于两人精妙的配合,相互掩护,相互攻击,以快刀斩乱麻之势,源源不断地给敌人制造窒息的压迫感。在对手陷入恐惧绝望之中,一刀断魂。
从狂风箭雨的快攻中挺过来,喘过口气后,段傲青瞧出了蒙面人的弱点所在,就知道破解之法。
段傲青决定冒险出击,他挥刀迫退高个子蒙面人,趁两人轮转之际,猛地脚踹雪地,激起一堵雪墙向蒙面人劈头盖脸地砸去。
雪花在狂风的簇卷下,纷纷扬扬,铺天盖地,骤然间把段傲青、高个子蒙面人和矮个子蒙面人都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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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蒙面人被雪花遮挡了视线,看不到对方进退的位置,登时攻守节奏受挫,失去了制敌的先机。
雪花纷飞中,响起了矮个子蒙面人的惨叫声。高个子蒙面人闻声心慌,急忙挥刀自保,护住周身。
雪花随着狂风消逝,高个子蒙面人发现矮个子蒙面人已躺在雪地上,鲜血已染红了身下的白雪。
矮个子蒙面人也是硬汉子,血从大腿上汩汩而出,他硬是一声不哼。
此时,段傲青的境况也不好过,他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明眼看得出他也受伤不轻。
原来,雪花扬起的刹那,段傲青借着雪花的掩护,持刀刺向矮个子蒙面人。
矮个子蒙面人在察觉不妙,意会到段傲青的偷袭,连忙回刀提防。
说时迟那时快,段傲青的刀已从雪花团中穿透出来,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尖。
段傲青的刀来得很快,超出了他作出防守反应的范围。
矮个子蒙面人虽慌,但临危不乱。
在火石电光的一刹那,他作出了一个惊人的选择,一个超乎常人想象的选择。
段傲青怎么也想不到,矮个子蒙面人竟然是这么一个狠角色,他拼着自己受伤,甚至死亡的可能,也要致他于非命。
他作出的是两败俱伤的计策。只有疯了的人才会想出这种不要命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