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在通往洛阳的官道上,两个少年策马扬鞭,急速的马蹄践踏着地上的残雪,响起“嘚嘚”声,惊起了路边树林的一簇飞鸟。
那惊慌失措的飞鸟掠过树梢,发出阵阵凄惨的哀号,让人从心底升起一丝丝莫名的惊悚。
“杨禹哥哥,你看!”华如嫣用鞭指着前方分岔口上,惊恐地呼叫道。
杨禹放眼望去,只见一地的白雪被猩红的血液染红了。在残阳的夕照下,显得得更加的红,也更加的残忍,宛如人间地狱。
在官道上,雪地上,草丛中,树林里,到处散落着死人的残肢断腿,那躯体的伤口处,还有鲜红的血液慢慢地渗出来,看得出,这里不久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杀戮。
不远处,还有几匹马在悠闲地吃着雪地上的干草。
华如嫣哪里见过此等血腥的场面,她不忍目睹,伏在马鞍上,努力地控制着胃里酸液的翻江倒海。
“这里一共有五具残骸。这些是什么人呢?又是什么人杀的?手段如此残忍。”杨禹检查了地上的尸体,心里暗忖道。
这些死者不是让人活生生地扭断,就是活生生地扯断肢体而死的。这凶手是毫无人性可言。
更奇怪的是,三处现场除了被害人的尸首之外,杨禹竟然发现不了多余的断肢,也没有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哪怕是一片破衣残袖。这说明,这些杀手是经过周密的谋划和布局,完成任务后,又细心地清理现场,不给人留下一点线索。
有时候,不遗留痕迹,反而是最大的痕迹,因为这样刻意去掩饰真相,反而会暴露出破绽。
杨禹仔细地察看了现场的每一寸地方,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雪地上竟然没有零乱的足印。凶手似乎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这恐怕非凡人所为,只有怪力乱神的所为。
他望着远处通往洛阳的尽头处,不觉间陷入了沉思。
三个行凶地点都处于通往洛阳的官道上,看这些人身上的服饰,无是武林中人。他们应是前往洛阳王府祝寿,却在半路上惨遭他人的伏击暗算。
根据死者的遗体的判定,但行凶手法,显然是三伙人不同的所为。
此处离洛阳还有一百余里路程,恐怕还有人会遇害。
杨禹和华如嫣一路上快马加鞭,就是希望能赶在杀人的前头,看个究竟。
“杨禹哥哥,这是第三拔了。前面还有多少人被杀呢?”华如嫣满脸焦虑道。
“我也不知道。”杨禹望着前方,忧心忡忡道。
“嫣儿,你害怕吗?”杨禹看到华如嫣伏在马背上,脸色难看,便关切地问道。
“不怕。有杨禹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华如嫣抬起头,轻声道。
在她的眼中,杨禹就是她的保护神,是她值得奉献一切的那个人。她此时毫无惧色,眼中充满着柔情、信任和骄傲。
有时候,有些东西是不需要言语的,一个眼神可以胜过千言万语。
杨禹看着华如嫣那略带着羞涩又满是坚定的眼神,心里满满是感动。
“嫣儿,时候不早。走,我们到前面去,找个店家打尖。”杨禹看看暮色渐浓,眼看夜幕将至。他跃上马背,对华如嫣招呼道。
两人趁着斜阳的余晖,打马向前飞奔而去。
夜色,无情地吞没了白天的最后一线光亮。
寒气笼罩着古镇上的每一处旯旮,给初春大地带来了最后的寒冻。
劳累了一天的人家,渐渐地吹灭了灯火,纷纷进入了梦乡。
整个古镇,陷入了白天喧闹后的平静。
少了人的脚步声,漆黑的大街上显得异常的安静。
当然在古镇上,一片漆黑中,却有一处地方却是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不用说,那就是古镇上人流最多,人气最旺的赌场——来福赌坊。
平时喧闹的赌坊,此时却变得诡异的安静。
赌坊地大堂里里一圈,外一圈地围着衣着各异的赌徒们,正屏住气息,紧张地盯着中间一张大的赌桌。
在敞亮的吊灯下,坐着两个人。
一个白皙的脸颊上斜斜地刻着一道刀痕,那火红火红的肉疤往外翻,叫人一看,不免心瘆。尤其是他那鹰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时,让人不禁如芒刺背,不寒而栗。
本来这是一个美男子,如果不是脸颊上该死的疤痕破坏了整个轮廓,那张脸可有不亚于潘安的美貌,定叫世上的少女为之沉迷,为之疯狂。
他对面是一个身穿着一件破旧青灰色的衣衫的老头,头上戴着一顶磨花了沿边的绒线帽,俨然一副穷酸样。他神态安祥,歪着身子半躺在靠背椅上,眼神中依稀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似乎像一把锐利的尖刀,刺穿你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