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傲青看到房间的布置别致,床褥衾枕折叠得整整齐齐。
“唐姑娘,住西院。那是女眷住的地方,男子不允许进去。”朱泷又回头,交待段傲青说。
“菁儿已有婢女安排,但愿她此刻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了。”段傲青待朱泷离开后,他躺在床上,心思道。
毕竟连日来的舟车劳顿,就算是铁打的汉子都会感到疲倦不堪,更何况她身受重伤,身板那里会吃得消呢?
想到这里,段傲青心中有愧,迷迷糊糊之中,竟然睡着了。
“段大侠,请用膳食!”月上柳梢头时,段傲青被人喊醒了。
原来,是无极宫的伙夫送来了晚餐。
他看着摆满桌子上的美食,一尾红烧鲤鱼,一只酱油鸡,一盆肉丝玉带羹,一碟白玉豆腐,一碟爆炒时蔬粒,还有一瓶雕花酒。看着眼前的,肚子不自觉地“咕噜咕噜”响,段傲青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吃罢,伙夫进来收拾好桌面上的残羹冷炙。
“段大侠,饭菜可合胃口吗?”这时,朱泷从门外踱步进来,含笑道。
“虽不是山珍海味,凤髓龙肝,但色香味俱全。闻之芳香四溢,食之口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段傲青赞不绝口道。
“无极宫厨房里的师父是尊师从京城聘请而来的,手艺一绝,不比皇城里的御厨差。”朱泷颇为得意道。
“怪不得,简单的几道家常菜烧得如此美味了。今天,段某真是大饱口福。”
“段大侠,尊师有请!请!”朱泷微微一笑道。
段傲青听萧万长连夜召见,深感愕然。
他一边跟随朱泷,一边仔细地观察无极宫内的地标景观,暗记出入路线。
月色下,平静的湖面上烟雾迷蒙,泛着淡淡的忧伤。
无极仙境灯火通明,高耸在月夜下,宛若海上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
段傲青踏进无极仙境,只见偌大的楼堂内,无极宫的门下弟子和下人们在忙碌着张灯结彩,似乎是在布置喜庆的场所。
“难道无极宫有人准备要结婚?”段傲青环顾四周,看到高挂的大红灯笼和喜字,暗忖道。
“段大侠,尊师已在顶楼恭候多时。请!”朱泷领着段傲青穿过大堂,走到一个貌似马车车厢似的栅栏铁笼内。
朱泷待段傲青站稳后,用手拉了一下吊着五彩流苏的绳子。
铁笼轻轻颤抖一下,便沿着一条井道缓缓地向上升。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铁笼到达了九层楼,戛然停止了。
段傲青走出来,才发现它是被辘轳提升上来的,在竖井旁,有两个彪形大汉在操纵着摇转轴的手柄。
朱泷领着他穿过回廊,跨过正红朱漆大门,进入了九层凌霄阁。
在凌霄阁的中央搁置着一个巨大的黄铜炼丹炉,里头则摆放着一张金丝楠木榻床。
榻床的两侧摆放着两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黄铜仙鹤。
前各摆设着一座铜鎏金镂空松鹤纹香炉,内焚檀香,清烟袅袅,香气飘渺。
小主,
萧万长正盘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师尊,段大侠请到。”朱泷小心翼翼地说。
萧万长闻言,猛地睁开眼。他朝朱泷轻轻地挥了挥手。
朱泷“喏”地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段傲青冷眼瞧着师徒俩的一言一行,感到浑身不自然。
看他们的相貌,萧万长最多也不过是五十出头,而朱泷却四十有几了,他们年龄上的相差无几,让他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段大侠,老夫找你来,是有一事商议。”萧万长道。
“萧宫主,但说无妨。”
“九转还魂丹是我无极宫的镇宫之宝,是先师搜寻天下奇花异草,珍禽奇兽,经九九八十一天炼制而成。此乃是先师呕心沥血之作。无极宫也仅存三丸。故此,先师授与老夫时,再三交待,此丹只与无极宫有缘人方可用……”萧万长悠悠然道。
“宫主的意思是说,唐菁不是无极宫中人,不能赠与了?”段傲青打断道。
“嗯!此乃先师遗命。有道是师命不可违,在下也不敢擅作主张!”萧万长脸露难色道。
“果真……萧宫主,只要你能赠丹救唐菁一命,我段傲青答应你任何事情,为你胆肝涂地,粉身碎骨,万死不辞。”段傲青直视着萧万长,慷慨道。
“这……这……也不是没有办法。老夫有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在下洗耳恭听,只要能赠丹……”
“段大侠,我看得出你与唐姑娘的关系匪浅。所以,我才要与你商量。只要唐姑娘成为无极宫的门人,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怎么说呢?”
“我若娶唐姑娘为妻,她自然是无极宫的人。那么,老夫就可以不违背师命,安心赠药了。”
“你……你……闭嘴!”段傲青听罢,气得说不出声来。
此时,他才看清楚萧万长的意图。
“要救唐姑娘的命,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就看你答应不?”
“你倒是想得真周全,恐怕现在连新房都布置下来了吧。”段傲青迅速冷静下来,嘲讽道。
毕竟,现在唐菁现在身居何处?她的伤势如何?有没有被萧万长控制?他一概不知。
他此刻倒有些后悔,后悔如此草率地决定在无极宫留宿。
如果因为自己的轻率而导致唐菁不幸身亡,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不过,你不答应,今晚也得答应。因为,明天晚上,就是我与唐姑娘拜堂成亲的时候。你呢,到时安安心心地喝我们的喜酒,便是了。”萧万长狞笑道。
他此刻也不伪装了,露出了他狐狸的尾巴来。
“看你成竹在胸的样子,好像我们已是你的上囊中之物了。”段傲青道。
“我知道你段傲青有通天的能耐,不会把我萧万长放在眼里。但你别忘了,这里是无极宫。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是我说了才算。”萧万长狂妄道。
“你……”段傲青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一片模糊的景象,接着,脑海里一番天旋地转,便无力地倒下了。
“唉,你狂刀是何人,难道我不知道吗?如果不使一些手段,我萧万长哪里敢捋虎须呢?”萧万千望着横卧在地上的段傲青,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