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许是雨天的缘故,云烟居显得十分安静。
“客官!外面风大雨大,快快进来,喝杯小酒,暖暖身子!”店小二看到龙四,满心欢喜地招呼他。
龙四听罢,毫不犹豫地踏上了云烟居的阶台上,摘下头笠,脱掉蓑衣,递给了笑容满面的小二。
当他踏进门槛,扫视一下大堂时,发现里面的气氛异常凝重。
除了最里头的一张桌子是空的,其它的桌子上都已三三两两地坐着人。
那些人似乎当龙四是空气,一声不吭地埋头喝着酒,吃着饭。不过,他们的桌子上都搁置着兵器。
左手边三张桌子,一个老头,一对夫妻,还有两个兄弟,一共五个人;右手边三张桌子,一个商贾,一个樵夫,两个道士,一共是四个人。
龙四皱了皱眉头,又嗤之以鼻地笑笑,径直向里面的空桌走去。
“小二,来一壶酒,二碟下酒菜。”他解下背着的锦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朝着柜台高声叫道。
刚才还在低头吃饭的那些家伙,现在齐刷刷地望向锦盒,每个人都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龙四却不惧他们异样的眼光,待小二摆上酒菜后,便自顾自地大快朵颐起来。
云烟居厨师的手艺不错,简简单单的两个下酒菜,让他做出了珍馐玉食的感觉来。
龙四吃得酣畅淋漓。一壶酒,二碟下酒菜,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落到了肚子里。
“你们是不是也来夺镖的?镖物在此,有种就过来拿吧。”龙四把最后一杯酒喝干净后,用手拍了拍锦盒,大声说道。
那些人被龙四凛然的话镇住了,竟不敢吱声,面面相觑。
“如果大家对这盒子没兴趣的,不想过来拿的。我龙四已吃饱喝足,又要赶路了。”龙四环顾四周,沉声道。
“龙四爷,稍安勿躁!这里坐的每个人都想要这个盒子里的东西。看看谁能笑到最后而已。”那老头子放下酒杯,缓缓道。
龙四望向那老头子,原来是昔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绿林大盗彭豹。
他曾经在一个月之内洗劫七省十三家镖局而轰动武林。十年前,为躲避官差和武林同道的追捕而销声匿迹。
想不到,他今天为了这个盒子而主动现身,重出江湖。
“那谁先来呢?”龙四道。
“龙四,你别猖狂。我兄弟俩先来。”
“哦,原来是江城的柳家兄弟。”
柳湘云,柳湘江乃是江城大侠柳志传的两个宝贝儿子,仗着父亲的江湖名望,经常在江湖上招摇过市,惹是生非。
龙四曾与柳志传有过一面之缘,知道这两个宝贝的德性。
“我有言在先。这镖物是七星楼的东西。你们若胆敢要,我龙四便奉陪到底。”龙四表面上冲着柳湘江两兄弟说的话,实则是告诉众人听的。
“龙四爷,你别拿七星楼来吓唬我们。既然今天来了,咱老佛爷念素珠,心里有数。”那妇人吃吃地笑道。
“原来是‘辣手观音’刁素梅,今天也来凑这个热闹。”
“辣手观音”刁素梅和旁边的“毒头陀”解开山也是黑道上有名的雌雄大盗,喜怒无常,杀人如麻,两人也隐退江湖多年。
难道这些人疯了?龙四感到非常纳闷。
平时,这伙人听到“七星楼”三个字,犹如撞上瘟神,避之不及。
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竟招来了黑白两道的各式人物粉墨登场,不惜得罪七星楼,也要舍命相争。
“废话少说,盒子拿来。”柳湘江一个箭步,便向龙四飞身扑去。
柳湘江的身形奇快,手快要触碰到盒子时,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了急速的风声。
他心知不妙,知道有人背后偷袭。
于是,他舍去夺盒子,反手亮出袖中短剑,向后削去。
“吭啷”一声响,茶壶破碎,热茶水溅射了他一身。
“你找死!”一旁的柳湘云看清了砸茶壶的人,正是对座的中年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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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云叱咤一声,手中的剑出鞘,直挺挺地向他刺了过去。
他的剑快,但道士的身手更快,他竟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往前一送,不偏不倚地挡住了柳湘云的剑尖。
柳湘云用力托着剑柄往前刺,可是茶杯像是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他憋红了脸,用尽全力再往前推,剑尖依旧被茶杯顶着,竟无法向前移动毫厘。
“臭牛鼻子,你敢偷袭我?”一旁观战的柳湘江看到弟弟柳湘云被道士一招制敌,立马怒火中烧,挥剑向道士的脖子抹去。
“青城派孙立本在此,看谁敢放肆!”孙立本大喝一声,右手一抖,柳湘云的剑像长了眼晴似的,直挺挺地向柳湘江刺去。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柳湘江眼看就要撞在柳湘云的剑下。
情急之下,他就地一个驴打滚,躲开了柳湘云的夺命剑锋。
柳湘云收势不住,一头撞向了彭豹。彭豹眼也不正瞅一下,伸手像老鹰捉小鸡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转了一个大风车,趁柳湘云还未稳住身体,伸脚在他的屁股上踹上一脚,整个人飞出了大门,摔了一个乌龟爬爬。
尽管兄弟俩的样子狼狈不堪,但总比成为剑下亡魂强。
柳湘江见到孙立本露了一手,知道他们兄弟俩今天占不了便宜,便扶起在雨中呻吟的柳湘云,灰溜溜地走了。
“孙牛鼻子,好大的口气!小女子听了,心里害怕!”刁素梅娇滴滴地说。
孙立本只用了一招半式就打跑了柳湘云两兄弟,正得意忘形之中。忽然,背后传来了“辣手观音”阴阳怪气的嘲讽,心情顿时不爽起来。
他身为青城派的掌门,何时让人如此当众羞辱呢?
“你,是不是嫌命长了?”孙立本盯着刁素梅,阴着脸道。
“我当家的说我像猫,有九条命。那你说,我命长不长呢?”刁素梅笑咪咪地看着解开山,嗲声嗲气道。
“不管你是猫,还是虎,我打到你变短命鬼。”孙立本道。
“呦呵,那我倒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呢?老娘可不是吃素的。”刁素梅柳眉倒竖,一把抓起桌上的柳叶刀,反嘲道。
“气煞我也!”孙立本被气得瞋目切齿,暴跳如雷。
“哪里去?”忽然,他的背后响起了龙四威严的声音。
原来,离龙四最近的樵夫趁几个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孙立本和刁素梅的“斗嘴”上,悄悄地过去抢夺桌子上的盒子。
不料,龙四警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瞥见樵夫鬼鬼祟祟的行为,立马化掌为爪擒拿他的手腕。
樵夫见偷鸡失败,手中的砍柴刀反撩,削向龙四的手掌。
龙四见樵夫的刀法凌厉,拿起银枪往前一架,恰好架住他的刀锋。
接着,龙四腕劲一沉,银枪顺势向前一送,将樵夫迫退。
樵夫一招不着,便改刀为剑,刺向龙四的虎口穴,以迫他弃枪。
弹指间,两人交上五六招。
“啊!”樵夫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他的后脑勺上有一个窟窿眼,血正汩汩地往外流。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命给丢了。
“不讲武德,死有余辜!”富贾优哉游哉地用筷子挟了一块肉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一脸嫌弃的样子。
“一招毙命,阁下出手太狠毒了吧。”龙四怒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