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楼之前,她已经查过了倪家当年发生的事。
因为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网上信息不多,于是她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询问这件事,没想到还真问对了人。
当初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带着小孙女乘坐友人的私人豪华游艇出海游玩,结果跑得有些远,后来船毁人亡,无人生还。
这件事对只有一个儿子的倪郝氏打击非常重,意味着偌大的龙图集团将不会再有继承人。
那时候倪郝氏那些香江的兄弟侄子们非常跳,以为以后龙图就是自己的了,结果一年后,倪郝氏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名叫倪墨。
对于这个小女孩的由来,众说纷纷,连当时关注了这件事的龙舞她爸都不知道真相。
回忆了一下之前获得的信息,龙舞率先开口,“郝奶奶,您说吧,想知道什么,我肯定知无不言。”
不过她心里加了一个前提,关于晓蝶病情的事不能透露。
毕竟眼前这位还无法确定就是晓蝶的亲人。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和沈赋的关系,和晓蝶又是什么关系。”老太太还算冷静,准备根据她和两人的关系来判断一些话的可信度。
“哦,我和沈赋是大学同学,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算是哥们儿吧,”龙舞诚实道,“我之前在米國念书,今年回来后通过沈赋认识的他妻子白晓蝶,我们彼此也非常投机。”
虽然诚实,但回避了跟晓蝶的医患关系。
老太太点点头,按照这个关系,关于过分美化沈赋的话自己听的时候可以打折扣,“那你能跟我说说,晓蝶这孩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龙舞眼睛一眯,“说起这个,那可就有的聊了,晓蝶这孩子苦啊!”
听到这,倪郝氏心里咯噔一下,但没有打断龙舞。
“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她被人拐卖到了西南某个小山村,从小就学会了割草喂猪,还经常被锁在家里不让她出去……那个,要不这些就跳过吧?”
见倪郝氏这位商场女强人的眼泪已经被自己逼了出来,龙舞见好就收。
倪郝氏接过陈汉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我听了难受,但不要省略,我能承受。”
然后龙舞兴致勃勃地讲起了村里发大水,猪被冲走了的悲惨故事。
“那时候她还小,只知道水来了往高处跑,然后就跑到了一个小山上,大水把小山包围,她也下不来,幸好那山上还有一些野果子和野菜什么的,她就那么熬了一阵子,撑到了救援队的到来。”
倪郝氏就像个受虐狂一样,边听边落泪,却舍不得错过孙女经历过的一切细节。
不过龙舞还是省略了很多东西,比如在山上的时间。
明明是将近一年,被她说的好像几天,但必须这么说,一个没有多重人格的七岁小女孩不可能在大山里坚持那么长时间,甚至一个成年人都难。
“洪水过后,她的养父母都死了,所以她就被送进了孤儿院,有了白晓蝶这个新名字,而且差一点被来自富裕地区的富豪罗亨收养……”
听到这,倪郝氏心里猛地一颤,罗亨那些破事她也听说了,还好是差一点。
龙舞诱导道,“听说罗亨当年想要收养晓蝶的原因是,她长得像自己的初恋。”
“他放弃!”倪郝氏骂道,“芷兰怎么算是她的初恋!都是他一厢情愿!”
“芷兰?她是?”
陈汉叹息,“倪芷兰,她的大女儿,不过在18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她和晓蝶长得很像,罗亨好像追求过她。”
龙舞点点头,心中也多了一层悲戚的阴霾,这郝老太太着实是人生艰难啊,女儿病死,儿子儿媳也意外去世,如果最疼爱的孙女也没了,那该是何等的晚景凄凉啊。
跳过罗亨这个小插曲,龙舞继续讲述晓蝶被白氏夫妇收养,并在城都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在她刚上初中的时候,养母重病,养父受伤,也相继离世,晓蝶再次进入福利院,并拒绝了所有人收养的请求。”
桌子下的垃圾桶已经满是纸巾了,倪郝氏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眼睛甚至有些涩涩的感觉。
好在后面就没什么煽情段落了,二次进入孤儿院的晓蝶像是开挂了一般,成为四汌省的高考状元,以绝对优势进入青华读书。
“大学期间她获得了数学和心理学双学士,我也曾在青华心理学读研,我们有一个共同的老师,所以也算是师姐妹了。”
陈汉笑对倪郝氏道,“你看,咱家孩子多了不起啊,在逆境中也能茁壮成长。”
倪郝氏笑不出来,她宁愿孙女是一个平庸的富二代,也不希望她经历那些噩梦般的挫折。
“那她和她那个丈夫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倪郝氏问了一个她很关心的感情问题。
“沈赋大学毕业后响应国家号召,到了西疆支教,回来后就认识了晓蝶,哦,他外甥女是晓蝶的同学兼闺蜜,应该是这么认识的。”
“就是那个个子高高的有点黑的姑娘。”陈汉解释道。
倪郝氏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也算知根知底吧,就是太早了。”
在她眼中,21岁的孩子应该还在念大学,怎么可以结婚呢,就比如倪焰,其实她现在还是一名大学生,目前大四在读。
等倪郝氏喝完杯中茶,消化了一阵后,龙舞开口道,“刚刚是您问我的,现在轮到我问您了,希望您能如实回答,这或许对你们的相认有帮助。”
对视一眼,龙舞道,“请问您有孙女小时候的照片吗,麻烦出示一下。”
“没有。”
“怎么会没有?”
“之前不小心烧毁了。”
龙舞再问,“小时候您孙女住在哪里?”
“一般都是住在魔都,出事的那段时间其实是住在香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