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提醒自然是来自卢世勋的,他通过传音传给了正在考虑如何赖掉赌注的陈伯启。卢世勋看到费明如此轻松地答完“明算”一科,心下骇然;他原本以为是许思宁通过传音告诉了费明答案,但费明刚才作答的时候,并无停滞磕绊,思路也是完整贯通,绝非临时模仿许思宁的传音便可讲出的;因此,他更加嫉妒起费明的聪慧。另外,如果费明所学,都是费云扬所教,那费云扬若是得到仙门垂青,岂不是很快就能超过自己。因此,卢世勋下定决心,非要搅黄费明后续的选拔考试。无论是当年,还是后来去修真,卢世勋并不是什么天资聪颖的人,开始他也没想到费明和别人赌约中的漏洞,只是他这个人向来工于心计,又在五旗宗最高等的学府瀚林书院学习多年,心智远比凡尘间的普通书生强。因此,他看到费明“经略”四科题目答完,恰好八十分,便暗中提醒费明的对手陈伯启。
陈伯启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卢世勋的传音,他以为是自己精诚所至,老天给他顿悟的机会。于是心下盘算:费明这小子“明经”、“鸿词”、“格物”和“明算”,分别得了十七分、二十分、十八分和二十五分,那么总分便是八十分,这便刚好是总分的八成;可这小混蛋最初怎么说的来着,怎么说的来着,此次定要这小子为自己说过的大话后悔。陈伯启越想越兴奋,以至于后面哈哈大笑起来。
所有人均被陈伯启的笑声吸引,纷纷看向他。
张小萱却是有些害怕,问道:“小石头,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明明都输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陈伯启笑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费明,看得费明也是心下发毛,但他仍然半开玩笑地安慰张小萱,道:“明明都输了?明明是谁?我是费明,不是费明明。”
“没和你打趣,你看他那样子,好吓人。”张小萱责怪了一句费明,而后也觉得晦气,呸了两口,说道:“明明没输,明明不会输。输的是他们。”
陈伯启笑声虽停,笑意却不止,对着费明说道:“小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赢定了?”
张小萱抢先回道:“这还用说?我们石头已经得了八十分,满分一百分,难道还不算我们赢。”
陈伯启不以为然,说道:“陈某也是佩服,汝小小年纪,便可在经略四科中有此表现,确实出乎吾等预料。”
“可不是么,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你自然是预料不到。”张小萱没打算给陈伯启留脸面,补充道:“和井底之蛙谈什么大江大河,它听得懂么?”
陈伯启瞪了张小萱一眼,说道:“不要仗着你是个小姑娘,我就不敢把你怎的。我现在与这小子打赌,无关人等,莫要插嘴。”他本想骂得更难听些,只是听到旁边许思宁的咳嗽,想起自己挨的那一巴掌,硬生生地将脏话憋了回去。
“谁说无关,小石头和你们的赌注,自然有我一份,他输了我便陪着他一起赔你们;他赢了……”张小萱之前并没有口头表示过自己要陪着费明赌输赢,现在明显是费明赢了,她此时若是再站出来说,难免会让小石头觉得自己是墙头草,想到这里,她后面的话便没说出来。
杨淑萍适时地站了出来,说道:“小萱,莫要听他们胡说,咱们从一开始就是在一起的,就算没开口,我相信小石头也能看得出。他是这么的聪明,答的题比我们家传承下来的那本古籍上说的方法都好。”
张小萱得到杨淑萍的鼓励,心下更认为她是今天除了费明以外,自己最大的收获了。
费明也说道:“小萱,不用搭理他们,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小石头懂我,杨姐姐懂我!谢谢你们!”张小萱心中呼喊,但表面却感动地说不出一句来。
陈伯启可没工夫再等下去,他巴不得赶快将自己想到的事情说给众人,也好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气,便道:“小子,你可曾记得当初立的赌约?”未等费明回答,他立刻说道:“你当初说的可是‘经略四科的成绩要达到总分的八成以上’你才算赢,是也不是?”
费明突然明白了陈伯启为什么大笑,虽然他对自己的话略有改动,但并没什么影响,于是也笑着点头,说道:“不错。莫非陈……”
陈伯启不想再听到费明喊他兄弟,打断道:“既然你认了。诸位同年,大家也都听到了,这小子可说的是自己答题的成绩达到总分的八成以上,才算他赢,否则就是他输了。现如今,他只得了八十分,刚好总分的八成,并不到‘八成以上’。那么这个赌约,自然是吾等赢了。哈哈哈……”
张小萱气急,骂道:“你这书生,长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怎的内里灌了一肚子的坏水儿。只知道吹毛求疵,在这里抠字眼,不觉得失了先圣的体面?”
这些考生中的绝大多数人,已经被费明彻底折服,他们根本不在乎这八十分,到底算不算是“八成以上”。看到陈伯启在此揪着不放,这些读书人的心中也是鄙夷,纷纷表示自己认输,并离开原有的位置,在许思宁所画的水圈之中,走到了另一个角落,汇聚在一起。
陈伯启并不在乎小姑娘的嘲讽,此时,他也不在乎队伍中其他人的反对意见,依旧说道:“谁叫这小子当初吹牛,自己实力不济,又怪得了何人?”然后,他又转身冲着许思宁和卢世勋,说道:“启禀两位仙长,当时所有人均听到了,两位仙长也答应做赌约双方公证,不知学生可有说错?”
许思宁恨不得再给这高个书生两个耳光,但对方抓住了费明话语中的漏洞,一时也无计可施,只能冷冷地看着对方。
卢世勋则是一脸为难,说道:“费明这小子,能答经略测试中所有的科目,却是世所罕见。但赌约在前,输了便是输了,本座亦为仙宗选拔憾失人才而感到心痛不已。”他句句不提双方赌约,却又句句在认定费明败局已定,最后,佯装感慨,说道:“唉,若是前面他还能再得上一点的分,哪怕是零点五,也不至于此。”
这声提醒自然是来自卢世勋的,他通过传音传给了正在考虑如何赖掉赌注的陈伯启。卢世勋看到费明如此轻松地答完“明算”一科,心下骇然;他原本以为是许思宁通过传音告诉了费明答案,但费明刚才作答的时候,并无停滞磕绊,思路也是完整贯通,绝非临时模仿许思宁的传音便可讲出的;因此,他更加嫉妒起费明的聪慧。另外,如果费明所学,都是费云扬所教,那费云扬若是得到仙门垂青,岂不是很快就能超过自己。因此,卢世勋下定决心,非要搅黄费明后续的选拔考试。无论是当年,还是后来去修真,卢世勋并不是什么天资聪颖的人,开始他也没想到费明和别人赌约中的漏洞,只是他这个人向来工于心计,又在五旗宗最高等的学府瀚林书院学习多年,心智远比凡尘间的普通书生强。因此,他看到费明“经略”四科题目答完,恰好八十分,便暗中提醒费明的对手陈伯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