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上,哪怕模棱两可的不站队伍,也比明确表态支持哪一位阿哥强上太多,大部分人都明白的道理,两位国之栋梁自然也不例外。
都是人老成精的角色,没有过多的交流,仅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就由御史张寒率先说道:“大阿哥,先皇的确是拽了丝带,这一点大家都看见了,但那具体代表着什么含义,咱们这群做臣子的又怎敢擅自揣摩圣意呢?”
“张御史说的在理。”不给几人接话的时间,贾丞相一捋胡须,接着补充的说道:
“论皇家的杀伐决断,大阿哥当仁不让,谈及治国理政,二阿哥又是最合适的人选;三阿哥嘛,他有一副慈悲仁心的胸怀,治理楚国想必不在话下,至于这四阿哥五阿哥,乃是性情中人,若真是皇恩眷顾,他们上位了也定会有些非凡的作为。”
没有人不喜欢被吹捧的感觉,贾隐桥把每个皇子都夸了一遍,这才让他们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架势。
“诸位阿哥且听老臣一言,先皇是什么人?”贾丞相语气顿了顿,见众人的目光都向他看来,又自问自答的说道:“先皇,那可是运筹帷幄的大英雄,又怎么能在继承人一事上出现纰漏呢?”
“丞相,即便先皇真如你说的那般英明神武,可近些时日来什么样子诸位都看见了,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二阿哥宏毅悠悠地叹息一声道。
“非也,非也,”贾丞相摇了摇头,看着诸位皇子说道:“阿哥们有所不知,本朝曾有过一次先皇未选出继承人就归天的事情,但那位皇帝,曾把他的遗诏放在了大雄宝殿的匾额后方,等待次日的早朝令人取下,这才奠定了咱们楚国的正统血脉,不知......”
这句话只是一个引子,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浮想联翩,五阿哥宏岚眼前一亮:“丞相的意思是...先皇也有可能留下同样的遗诏?!”
贾丞相当即连连摆手,说道:“只是猜测而已,当不得真。”
“不过...依老臣看来,诸位阿哥不如静观其变,待明日早朝的时候,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咱们一同见证皇位的归属岂不更好,也避免了你们之间没必要的斗争啊。”
话音一落,寝宫内陷入了一片沉寂,每个人都在思考贾隐桥话里的意义。
过了一阵儿,三阿哥宏宇缓缓开口道:“丞相言之有理,那不如我们兄弟几人就先回去,若真有遗诏出现,那也是先皇的临终旨意,谁也不能推翻的。”
“好,就依老三所言!”大阿哥宏奇用力挥拳一砸手掌:“那就委屈皇阿玛在这儿再待一个晚上,明日就见分晓了。”
“既如此,那我们就走吧。”二阿哥宏毅也附和着点头,五人当即又给楚正雄磕了几个响头,随后争先恐后的离开了寝宫,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两位大臣又和李公公拜别,这时一群太监和宫女才进入收拾善后的事宜。
出了寝宫,两人在这黑夜中并肩行走,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远处的大红灯笼忽闪忽闪的,像即将熄灭的蜡烛微弱火苗,又似刀刃出鞘的那一丁点的寒芒。
张寒走着走着,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说老贾,你搞的什么名堂?”
贾隐桥呵呵一笑道:“张大人,何出此言呢?”
“那匾额后边根本就不可能有遗诏,你刚才为何要那般说?”
贾丞相斜视了他一眼:“不这么说,怎么给这几位皇子离开的借口?看着吧,今夜的皇宫注定是不太平喽。”
“唉!”张寒叹息一声:“先皇英明一世,只可惜......”话没说完,就被贾丞相一句慢悠悠的'慎言'给匆匆打断了。
“张大人,今晚去你那里借住一宿,不介意吧?”贾隐桥一边走着,一边和张寒聊着说道。
张寒好奇道:“你不回丞相府了?”
“这个时段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老夫早就把家眷转移了,孤家寡人而已,晾几位皇子也犯不上深究.....”贾丞相摇了摇头:“话又说回来,张大人就不必担心这个了,谁又能得罪权倾朝野的您呢?”
“唉!你呀,你呀......”
张寒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贾隐桥,似乎在感叹着老狐狸真是狡猾,连后路也早就计划好了。
.......
另一边,五位阿哥也在偌大的皇宫内前行着,和最初紧张的气氛不同,死寂无声主宰了一切。
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崩断了,或许每个人的心里也都清楚,过了今晚,成王败寇的结果就注定了。
“就到这里吧,我们都该分开了。”
大阿哥宏奇忽的停下脚步,看向后方已经分成两个阵营的弟弟们:“老二老三,你们放心,即使为兄登上皇位,也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的,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曾经的兄弟啊。”
“大哥所言也正是我心中所想。”楚宏宇略一点头:“车马就在不远处,明日一早我们一同入殿吧。”
“好。”宏毅点了点头,五个人旋即拱手道别,不管之前如何,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和睦画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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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宫殿禁止任何马匹出没,众人的随从只能在城外等候,道别之后,他们头也不回的分成了三方,各自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