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
胜券在握的姬旦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窝窝囊囊死在这散发着恶臭,阴暗逼仄的狭小牢房当中,此时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疑惑与难以置信,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尤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下大夫,他是怎么敢行刺自己的啊?
三寸!
锋利的刀身自后背插入从前胸洞穿,眼见这姬旦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自己慢慢悠悠抽出刀身,刻意将他的痛苦无限放大,随之刀身抽离身体,感觉到生命在不断随伤口流逝的姬旦有气无力的呻吟一声,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满身血迹的自己,那苍白而又单薄的嘴唇抖动几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随即就被自己一脚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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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临终之时那些不解的质疑,或是恶毒的诅咒,我尤浑在这城南典狱当中已经听得太多太多。
两寸!
面目狰狞的尤浑似乎已经看到瞳孔放大,皮肤渐失光泽,躺在血泊当中一动不动的姬旦。
他似乎看到身处权力中心的那些人,意味深长的笑容之下潜藏着嘉许认可的眼神。
一寸!
亲眼目睹这尤浑的面皮,要比这早春天气还能变化的一众狱卒,已经彻底分不清局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姬旦一脚踹倒,身体还未落地的尤浑,想法耿直为人木讷,只看到了口信最表面的一层,却琢磨不出这深层次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还以为是这尤浑被逼急了眼,鲁莽冒失之下要违背王叔子干的意愿,只觉天都要塌下来的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接下来血腥场面。
一分!
没有想象当中,金属刺进柔软的血肉当中,那股令人兴奋的酣畅淋漓。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刀尖似是遇到了莫名的阻力,仿佛不是刺进了活人血肉,而是重重撞在了厚实的墙壁之上。
终于从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当中清醒过来的尤浑,只见这背对自己的姬旦,不知在何时居然侧过头来,反以两根手指夹住了几要刺进眉心的刀尖!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既然刺杀之事已经暴露,你我二人已经撕破脸皮再无回旋可能。
那我尤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湿了鞋,干脆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