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熙
洛山镇
外郊某山头,十数个黑衣大汉抬着一个木棺趁着夜色深沉上了山。在某处挑了个位置,开始挖起坑来。
寂静的夜里,莎莎的铲土之声尤其突兀刺耳。
“头,挖好了。”一个黑衣汉对着明显是头领的人道。
“确定死透了吗?”冷冽的声音传来,不带任何感情。
“确定了,身子都凉了。”黑衣汉忙躬身道。
那领头之人一直背对着棺椁望着远处漆黑山峰,负手而立,听得此话,凌厉的眼赫然闪过怒色。
“啪!!”
也没见他动作,但一道清脆的耳光声伴随着一道闷哼,回话的黑衣汉黝黑的脸上便瞬间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丝丝血迹,但他并不敢动,仍保持着躬身的姿势。
“放肆!谁给你的狗胆敢去探查七姑娘尸身!?”
“属下知错。”黑衣汉面无表情,依旧一动未动。
“好生安葬。”似是叹息又似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回话的黑衣汉子躬身应是后,转身吩咐众人开始填土。
不过半刻,便将土填的平整。
领头男子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连墓碑也是没有的某处,身形一闪便带着一行人消失在山顶。
这种家族内斗争的牺牲品,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是命不大好罢了……
…… ……
天光渐亮。
嘶~~~
好冷啊,她睡觉忘记关窗户了吗?
沉睡中的某人被冷气冻得皱起了眉头,意识也慢慢各归其位。
按理说,她生活的H市就算是下几天瓢泼大雨也都是干爽的,但她此刻却觉得自己身处冰窖,从骨子里往外渗出来的冷意很是难挨。
傅时柒迷迷糊糊间,挣扎着扯开半道眼缝儿,瞧见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她也没在意,只觉得是天还没亮啊,打算翻个身再睡一会儿。
一定是又把被子踢到一边了,这么想着,她费力的抡起手臂想去寻找被自己踢丢的被子……
但不动还好,一动,瞬间感觉到不太对劲。
手臂和身上摩擦传来的触感明显是穿着衣服的,还是又厚又硬的那种。
而且随着她的动作,似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发出,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渗人。
睡意消散,五感也越发清晰,四肢的怪异感觉更让她瞪大了双眼想要看清一些,但无奈周围太黑,瞪得眼睛她发酸也是无济于事。
微蹙起眉头,她试着动了一下腿,沉重而无力……
这感觉,像是穿着一身沉重冷硬的衣裳,
因为伸手不见五指,只能费力的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朝四周摸去。
她发现不管是头顶还是上方,都是那种触手透骨冰凉的壁。
轻敲了一下,只发出咚咚的木质声响,而后她摸了下本应是披散的头发,此时却好像被盘成了某种繁复的发髻,还插了不少发饰。
她脑袋短暂的空白了一瞬,随即轻嗤一声:做梦呢吧!
她每日都做梦早已习惯,只不过这次真实些罢了……
嘟囔着安慰自己,傅时柒闭上眼睛,打算强制自己换一个梦境。
她以往就这么干过,有时梦到可怖的梦忽然惊醒,她就不断的给大脑下达命令“换个梦做,换个梦,换个有成毅的梦。”
可…眼是闭上了,但是脑子却不受控制,飞快的进行的运转:
她平时做梦,时而记得情节时而模糊,有时悲伤的醒来依旧会发呆流泪,有时不管如何回想,都记不得梦中情节只觉感伤……
但不管哪样,她只确定梦里虽啥都可能有,却是独独没有真实五感……
被打不会觉得身体疼,也不会觉得冷,什么摸起来凉!
思及此,她瞬间只觉后背汗毛倒竖,浑身冰冷。
不死心的咬了咬唇,她抬起手,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可能是太想证明这是个梦,又或者她本身就主观相信这就是个梦,是以她打自己这一巴掌可以说是相当有诚意了。
寂静狭小的密闭空间里,清脆的巴掌甚至有了回音。
…… ……
扇麻了,算是疼还是不疼?
…… ……
她可真是个有才的小可爱!
被自己蠢到,她又将手伸向了腰间,因着衣物又硬又厚,她只得大力的狠狠一掐……
嗷~~我擦。
她疼的差点灵魂出窍,然后瞬间石化。
疼……
疼就=不是梦
不是梦就=她穿着奇怪的衣服,梳着非现代的发型,戴着繁复的发饰……躺在貌似是棺材的木盒子里……
综上所述:她八成、真的穿了?
还特喵的穿成了个死透的?
也不知是空间内的氧气变得稀薄了,还是恐惧让她遍体生寒,她只觉头皮发麻,口干舌燥。
没时间多想,她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打破这个不确定是不是棺材的玩意儿,不然她就真的是要落地成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