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憋住气,半晌,道:“要是那人往死路上去呢?你也不能强制他停下?”
戚红药一愣,垂头想了想,道:“活着当然很重要,任何人的生命,都很珍贵——人总该珍惜生命的。”
和尚轻舒了一口气,扬起下颌,道:“就是这样!”
“可是。”戚红药话锋一转,认真地问:“要是人活着每天都要吃屎呢?”
万俟云螭突然呛咳起来,垂下头,肩头一耸一耸。
和尚瞠目结舌,瞪着戚红药,似乎想不通她怎么能说出这么……这么……的话来。
戚红药是认真的在和他探讨:“在那种情况下,有些人会觉得,活着最重要,认为劝别人活着,就是对别人好;可有些人会觉得,这种活法简直生不如死,那劝人早点解脱,才是对别人好。”
和尚好像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戚红药犹自喃道:“要我说,想活的不妨自去活;要解脱的也大可以寻求解脱,只是,都别替旁人拿主意的好。”
和尚不依不饶:“尊重也得分事情吧?你要明见到一个人不好的地方,难道不应该去纠正他?”
戚红药奇道:“尊重——当然是指尊重你理解不了的那部分——人和人的共同点是天然就受尊重的,还要特殊强调么?”
她轻轻地道:“只是,尊重向来是很难做到的,有些掌控不了自己人生的人,难免就会对别人的人生产生掌控欲。”
半晌,和尚终于道:“如此说,你是认定我们做错了?”
戚红药淡淡道:“大师何必在意我的看法?既已讲到此处,就不妨讲完它。这于我不过是个故事,又有什么好较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