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屋前搭了个小瓦房当做铺面。这里是农村去往城镇的必经之地。一半是母亲整洁香香的理发店,另一半是父亲一片狼藉的家电维修铺。
隔壁是卖猪肉的,每天凌晨三四点都会听见惨烈的杀猪声,以及野猫抢食嗷呜嗷呜的怪叫声。
母亲说他们很残忍,那些猪猪们每天那么早就要被杀。
可是时间久了,悲悯心在这种环境下被消磨殆尽。对于生命的消亡,我们也逐渐习惯。
所以我的睡眠质量被锻炼的超级好,无论各种噪音,哪怕天崩地裂也能睡着。
对门的生意总是不长久,从台球厅到早点铺,换了无数个老板。毕竟地方小,守着这条街只能勉强糊口。
逢年过节的时候,父母也会做一些小生意,卖水果,玩具,年货之类的。
他们工作太忙,无暇顾及我。以至于两岁半就给我扔到幼儿园。
从我入园以后,生活开支更大。母亲找了份新工作,专门做医用纱布的工厂。死亡流水线三班倒,中班时间:中午12点到半夜12点。
父亲每次从幼儿园接完我,安排完晚餐后就会出去,反锁门窗留我一个人在家。
他总是有理由不回家。
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从害怕,绝望,到麻木,到癫狂,到自言自语,幻听幻视……
维持生活已经十分困难,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两岁小孩的心理健康。
当年小镇治安并不好,入室抢劫也常有发生。父亲将责任全寄托在狗子身上,给我养了条大黑狗作伴。
他说无论如何都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我很听话,哪怕父母忘带钥匙,也绝不给他们开门。
有一次,父亲下班回家叫门一个小时,我不给他开,气得他借来工具拆门进屋。
任凭他们如何说教。我都只记住了,不能开门。
因为门外到处都是陌生“人”。
独自在家的时候,我会从门缝处观察外面飘起来的行人。当他们发现我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可以与他们对视的时候。他们总是表现出惊诧的表情,然后转身径直朝我飘过来。
可是他们进不来,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们。
我知道,他们害怕门神。新年的时候与父亲一起贴门神,他说过,红纸上凶神恶煞的将军,能吓退坏人驱散百鬼。
所以,进不来的人,一定是坏人。所以,打死我也不开门。
对幼年的我来说,独自留守在家是很难熬的。孤独令人窒息,无论我发出什么声响,都得不到回应。电视看到冒雪花再哭,已经是我能等待的极限了。
以前的大屁股彩电,晚上十一点就停台,电视节目变成麻麻点点的雪花状,发出“滋滋”刺耳的噪音。像一个嘲笑我的怪物一样,那令人生理不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肆虐。
无聊的时候,我开始探索每个方寸之间,观察家里所有物品。檐角下,走廊边,楼梯的拐角处,等等……
会有一些长相怪异的“人”有一些肢体扭曲的“人”还有一些扁的像纸片一样的“人”有很多牙齿长在外面的野兽形状的立体黑影………
这些家伙,都
婆媳关系不和睦,三岁以前都是母亲一个人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