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先生的反常举动,也引得百姓纷纷驻足,只在片刻,茶馆内外便已拥挤不动。
在这种情况下,先入座的客人定也不会再有什么好的体验感。
——被人挤扛着,且还被站立之人包围着,先入座的客人不仅比他们矮上一节,更有些呼吸不畅。
“算了算了,今日人多,“榆”先生又迟迟不开始,我还是先走吧...”
“王兄,王兄...你不打算再等等吗?你来都来了,现在就走岂不扫兴?”
“这都快被挤成肉泥了,早就没什么兴致了...”
“唰”的一声,“榆”先生竟在这时,展开了白折扇。
众人惊目,“榆”先生却低垂眉眼,将手中的白折扇缓缓上抬,顿停在了他的脸前。
又是长久的无言,只是这次他正对着百姓,其氛围似也有些沉重。
“难道,今日“榆”先生要讲“顾侯战死”的故事?”
“画像上的人,也只会是顾侯,看榆老如此神态,可能就是要讲顾侯之死吧...”
“唉~没想到都过去那么久了,榆老还能如此悲怀啊...”
就在众人频频低语,纷纷议论之刻,“榆”先生也缓落了手中折扇。
众人各个瞠目惊容——“榆”先生居然在流泪,无声地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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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挽手上扬折扇,侧身单手掐腰一震,虽仍红眼含泪,却有了十足的气势。
“老朽含泪,只为顾侯...老朽含泪,却也不为顾侯...”
未等众人发问,他已放下折扇,猛地展开双臂,仰呼道:“天佑我大襄!天佑我大襄啊!我大襄竟有人继承了顾侯爷的衣钵,且还有望续上齐家的香火啊!”
一语出,众人沸,左右相望,分说起。
“嘭”的一声,“榆”先生终是提落了惊堂木,“尔等只知世子齐麟腊月归,世袭下了爵位,却不知随他同回的镇北王妃曾身着喜服,孤身灭掉了十万北戎先锋军!”
“十万?我曾有幸见过镇北王妃一面,王妃婀娜身柔,又如何能灭掉十万北戎大军呢?榆老您可不要乱说啊...”
“是啊,榆老...如此大事,景都城内又怎会无人传说呢?”
“榆老莫不是在说笑...若,镇北王妃真灭了十万北戎大军,圣上又怎会不嘉奖呢?”
“啪”的一声,惊堂木又落,“榆”先生立直腰板,道:“此消息之所以没有传开,乃是圣上想保护镇北王妃。”
他说出“圣上”两字,也拱手向上,颤摇不止,“镇北王妃沈安若一无军职,二无爵位,却只身率领三十八万镇北军突袭了北戎营帐,这本是杀头的死罪。圣上虽未提此事,却在沈安若随镇北王回景都后,便立即册封沈安若为镇北王妃,这就是圣上对镇北王妃最大的认可!”
他接着说:“诸位细想一下,堂堂镇北王妃又怎能说册封就册封呢?毕竟,上一任镇北王妃可是我们大襄的一等女侯顾英鸢啊!”
“依老朽看,圣上册封沈安若为镇北王妃,并不全因她与镇北王齐麟成了亲,而是,早已肯定了她的功绩!认定了她就是能接替顾侯的人选啊!”
一百姓,问道:“榆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镇北王齐麟又是何时与沈安若成的婚啊?”
“各位,莫急。还请听老朽细细讲来。镇北王妃名叫:沈安若。据说,镇北王与沈安若相识于匪寨中,镇北王救她于危难,且还凭借一杆长枪就确定下了她正是顾侯当年为其定下的妻子。”
“镇北王将沈安若从匪寨救出后,便将其带到了天瑙城寻父,驻守在天瑙城中的沈天挐见到镇北王后,就提起了镇北王与沈安若之间的婚书一事,索性,镇北王与沈安若就在天瑙城中成了婚。”
“成婚当日,三十八万镇北军与原五万京畿驻军皆列队在旁,其场面壮观至极,根本无法用言语描述...可,谁又能想到,镇北王居然将三十八万镇北军作为聘礼,直接交出了镇北军的统帅权...至此,镇北军只遵齐烈,不遵他人的说法也得以印证,世人才知确有其事啊...”
“要说起沈安若,她也是一位十足的奇女子。起初,她根本不信镇北王齐麟会将三十八万镇北军真的交在她的手上,于是,她便在成婚当日,身着喜服率领三十八万镇北军突袭了北戎先锋军大营,她不仅英勇无畏,还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灭了十万北戎先锋军啊!”
“好!好!”众人喝声如雷,站身齐呼,“镇北王妃,必胜!镇北王妃,必胜!镇北王妃,必胜!”
此情此景,令人热血振奋,沈安若也在这一刻化身为了神佛,却又比神佛真实可亲。
然,谁又能想到,此刻沈安若就在其中,只是白裘裙缕白纱遮面的她,已无了画像上的霸气。
她含笑负手,悄然退离,这种早已将自己虚夸上天的故事,她也不愿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