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英年笑道:“一开始,方运只回了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云骆沉着脸问。
“为何孔圣圣威浩荡,独镇十方,却不自立为君?”孔英年复述方运的话。
众人先是一愣,略一思考,便明白个七七八八。
孔圣封圣前,的确执着于辅佐君王治理天下,如果给孔圣机会,那么孔圣的确有可能自立一国,用自己的理念来治理国家。
但是,孔子封圣后,则情况大为不同,在众圣眼里,一国一地,不过尔尔。
孔英年道:“按照我的理解,方运在说,孔圣眼里,本就没有政道,他追求的是政道之上的至高之道,区区政道,还不能成为儒家本源。”
云骆道:“那为何孔圣屡屡提及政事?”
孔英年道:“我也问过方虚圣,方虚圣说,如果仔细看《论语》,就会发现,孔圣虽有实干之才和经历,但在《论语》中,他并没有说一些具体为官之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立刻回忆《论语》的内容,发现还真如方运所说,《论语》中有许多孔圣论证的内容,但基本都是大而化之,以礼、仁、义等等来谈及,最多是称赞一些弟子在哪方面做得好,并不涉及细处。
孔英年道:“我对方虚圣说,的确是这样。方虚圣就说了,如果认为儒家是为官之道,那就是看轻儒家,也是在侮辱儒家。儒家,有一部分的确与政治有关,但那不是政治学!而是,政治思想!方虚圣说,所谓政治思想,就是政治的观念,政治的看法,而不是政治的学问。政治的学问,才是具体的手段。就如同,墨家思想是墨家思想,但墨家技术却是工家技术。”
众人恍然大悟,暗道方运厉害。
云骆冷声道:“方运的《政治学》已经在文榜公开,文位较高的读书人都能直接翻阅,这本书的开头就在否定儒家,认为人族应当抛弃礼、仁、德、义和善!”
孔英年却道:“不不不,方虚圣在后面说的很明白,不是个人要抛弃礼、仁、德、义和善,不是人族要抛,甚至也不是君主和官员要抛弃,而是国家这个集体,或者说,治理国家的手段,不能被礼、仁、德、义和善所束缚。方运还列举来很多各界族群的事,凡是善良族群与强盗族群发生冲突,吃大亏的往往是善良族群。所以,政治作为一门学问,在管理国民与处理对外关系等事项上,应以国民和国家利益为标准衡量,而不是遵循难以作为标准的礼、仁、德、义和善。”
“另外,开篇那几段话,只是在批判杂家或部分官员,他们不仅不顾礼、仁、德、义和善,也不顾国民利益和人族利益,他们才是违背了儒家圣道。方虚圣还在后面明确地说,《政治学》,便是以孔圣的政治思想为指导论述,但是,在孔圣思想的基础上,又有一定的创新。这等于说,政道源自儒家圣道!诸位应该明白这其中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