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陞被他这天外飞来的一问,给问得一愣,但还是认真地答道:“是,那间厂是南京那帮海客共同出资,俞致和出面打理的,整个南直隶的市场,都被他们占领了。”
“听说,”哪怕只有两个人,钱谦益也压低了声音,向紫禁城的方向拱了拱手,“福吉店派去的人,是宫里那位的族兄?”
“人是姓张,确定是同族之人,至于具体是什么关系,侄儿未详细打听,五叔要是感兴趣,侄儿下来再打探打探。”钱陞也压低了声音,轻声地道。
“乐生,咱们钱家,有没有实力将俞致和挖过来?”钱谦益又转了话题。
钱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比带划地道:“万万不可!俞致和的身后,是南京的大海商,咱们要是敢打他的主意,钱家海船就得沉到南海里!”
他揣摸着这位五叔的心思,沉吟着,起身为五叔和自己掺了一道热茶,这才说道:“五叔身在京城,何必舍近求远?他们能与福吉店合作建厂,咱们也可以啊。”
他估计,这位五叔是想找机会拉近与宫中那位的关系,好谋求起复,不得不说,生意人的头脑就是精明,他把钱谦益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
钱谦益闻言眼睛一亮,瞬间又黯淡下来:“南直隶都成了他们的市场,咱们再建厂有何用?”
钱陞见自己真猜中了五叔的心思,巴不得这位家族荣光振作起来,有他在朝堂,钱家头上就多了一顶保护伞,钱家的田产、生意,都不用缴税了,就是海船出海,也不用看南京那帮老海客的脸色……
想到此,钱陞也兴奋起来,他曲起右手,轻轻地叩着桌面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那福吉店的老刘掌柜,现在是城投集团的……总经理,据内部消息,这城投集团啊,不止是宫中那位的生意,当初连太上皇都拨了内帑银子的。”
钱谦益双眼发光:“真的?”
钱陞点头:“只是坊间传闻,但无风不起浪,况且,城投集团确实是刘鸣谦在掌舵,侄儿宁可信其有,所以,五叔不必舍近求远。”
“乐生有何高见?”钱谦益不知不觉,连身子都向对面倾过去了。
钱陞用手指了批窗外:“五叔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路面?还有,这大街两边的房子,为何建得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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