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貌,卢象升接过来,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见矛头直指当今首辅黄立极和次辅施凤来,说他们跟着魏忠贤,祸国殃民,这样的人,不配为百官领袖。
二人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该早日辞官,不要再为祸朝堂!
在钱谦益看来,如今的内阁,就是阉党内阁,新天子继位已经两个多月,就该革旧布新,把被阉党打压下去的一批,一心为民的好官,给请回朝堂,重现天启初年,众正盈朝的局面。
好嘛,这就是一篇东林党的战斗檄文嘛,被钱谦益这个探花郎写来,端的是文采斐然,字字如刀!
卢象升要不是昨日见了太后,听了太后一番实业救国的理想,就要被他这篇文章给蛊惑了。
他把报纸还给钱谦益,恭维道:“钱大人果然好文采,不愧是探花郎。”
钱谦益见卢象生对他的文章不感兴趣,有些落寞地问:“卢大人也学得,老夫这些文章无用?”
他听说这报纸,还是太后提议,通政司专门成立的一个报社,负责编辑印刷每一期的报纸,据说太后每一期都要看的。
他不信太后没看到他钱谦益的这篇雄文,却连起复他的意思也没有,不知是何道理。
卢象生打断他道,指着他旁边毫无存在感的钱陞道:“钱大人,本官今日来,是与这位钱大掌柜商量要事的,关于您的文章,咱们下来再讨论?”
“哦,老夫耽误大人了,你们聊,你们聊……”钱谦益被打断了话头,只好起身,到另一边看报纸去了。
钱陞这才挪上来,对卢象升苦笑道:“我这位五叔,酷爱读书,最爱与人探讨学问,大人勿怪。”
卢象升摆手道:“哪有功夫怪他……咱们赶紧谈建厂之事。”
钱陞听说要将钱家炼钢的技术,贡献给合建的新厂,心里有点犹豫,就想多争取一点股份,推脱道:“炼钢厂是钱氏家族的生意,本人只负责北直隶地区的销售,还要向族老会请示……”
卢象升早就做足了功课,不客气地揭穿他道:“工部找你合作,一来,是双方有良好的合作基础;二来,城投集团有与钱先生合作办水泥厂的先例。”
然后,他使出杀手锏,非常专业是说道:“要炼出好钢,无非就是升高炉温,钱先生觉得,城投集团能建烧水泥的高炉,就不能建烧矿石的高炉?
工部有大把的能工巧匠,多试验几次,未必就不能炼出比苏钢更好的钢材来。
钱先生尽管与族里商量,本官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钱先生还不来,本官就找城投集团了。”
因为太后说了,大明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