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佩摇了摇头,动了动嘴,却没出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春茗见孙氏来了,忙重新换了红枣桂圆茶过来,又端了些点心。
孙文佩见状,抬头冲着春茗笑了笑:“有劳了。”
春茗难得见她这样客气,忙道:“姨娘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家小姐亲自吩咐的,小姐心疼您怀着身孕,怕您吃了酽酽的茶不舒服,所以特意交代奴婢们准备了红枣桂圆茶。”
孙文佩听了这话,又起身朝着沈月尘行了一礼:“大奶奶待婢妾如此宽厚仁慈,婢妾感激不尽。”
沈月尘微笑着说:“好端端的,又起来做什么?春茗快把孙姨娘扶好。”
春茗应了一声,亲自把孙姨娘扶了起来。
沈月尘见她方才欲言又止,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说,便故意端起茶来吃,等着她继续说。
孙文佩微微沉吟片刻,道:“婢妾今天过来,其实为的是秦姨娘的事……”
沈月尘闻言,蹙了眉头说道:“哦?怎么?秦姨娘她又做了什么事情,让妹妹为难不安了?”
孙文佩轻轻摇了摇头。“还没……婢妾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担心她会对婢妾记恨在心,她是什么性子的人,大奶奶您最清楚不过了……”
沈月尘知道她自己做贼心虚,得罪了秦氏,又怕她报复,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道:“妹妹多心了,你素来和秦姨娘亲亲近近的,她无缘无故地怎么会记恨你呢?怀孕的人,不宜心思太重,免得影响了腹中的孩子。”
孙文佩闻言,下意识地把手覆在小腹上,神情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婢妾和秦姨娘,不过是点头之交,哪有什么亲近可言……而且,她的脾气总是喜怒无常,好一阵,歹一阵的,有谁能和她亲近得起来。再说,婢妾如今承蒙大奶奶的关照,可以安心养胎,心里自然一直都是向着大奶奶您的。”
当着沈月尘的面,她必须和秦氏撇清关系,与其两边都不沾,还不如彻底舍弃一方,来得直接。
沈月尘满脸和气道:“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哪里谈得上什么关照不关照的?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我说就是了。”
孙文佩点一点头:“婢妾衣食无忧,只是,每每想到秦姨娘就心中难安,还望大奶奶能再多关她些日子……”依着她的想法,恨不能让秦氏被禁个一年半载的,让她能安安心心地孩子生下来。
沈月尘却是笑着摇头:“你知道,我这个人素来赏罚分明。如今,既然已经把让她出来了,怎么能再无缘无故地把她关进去?这于理不合,而且,她到底没犯下什么大错?也没真伤到什么人?不过是性子骄纵些,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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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佩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她好像话里有话似的,什么叫没犯什么大错?没伤什么人?难道,她是非要等到秦氏下狠手,闹出人命来不可吗?放虎出笼,后患无穷,她心里怎么能一点都不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