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使闻言,心下一紧,“大人,下官只和冯裕有交情,并不认识他的儿子。”
“所以你要拿这个理由来推卸责任吗?”宋云初的语气慢条斯理,却异常清凉,“昨日花神游行,他在人群中四处推搡,被陛下斥责两句,他就大言不惭地要和陛下比家世,看他那狂妄劲,外人恐怕都要觉得他父亲封侯拜相了,一问才知是个五品武将,还声称他们家是本相的人,你说好不好笑?”
张副使闻言,吓得脸色煞白。
他赶紧解释道:“大人,下官得您提拔,一直记着您的好,可不敢给您惹事,下官的家人在外也不敢如此狂妄,没想到那冯裕的草包儿子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是吗?”宋云初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目光凌厉,“如果不是你和他的父亲确实交好,他又怎么敢有那样的底气?你如实交代,总共收过他多少东西?”
张副使脑后冷汗连连,“下官收了他两件珍宝,第一件您知道的,就是去年年底,下官孝敬您的那株极品红珊瑚,第二件是两个月前收的一盒珍珠。”
“大人,那株珊瑚的价值在万两以上,一盒珍珠跟它可没得比啊,下官得了好东西,第一时间想的是您,下官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下官看那冯裕为人还算识趣大方,也就默许了他的巴结。”
宋云初眉头一紧。
怪不得她对冯裕没有印象,因为在原主的视角里,东西是张副使送的。
原主见过太多好东西,一株极品红珊瑚也就是图个几天的新鲜,过一阵子落了灰就被收到仓库里了,张副使若不提,她是真想不起来这东西。
张副使借花献佛却不说东西的来历,显然是为了自己哄上司开心,倒也能理解,若真如他所言——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宋大人,她可以看在他忠诚的份上,暂且保留他副使的职位,命楚玉霓暗中监视,看他是否心口如一。
“大人,下官知错!陛下他……可有责怪您?”
“陛下对本相还算信任,由着本相处理此事。”
张副使心中松了些,可看着宋云初的冷脸,神情再度紧张了起来,“那……您打算如何惩罚下官?”
“冯裕送你的那盒珍珠还在吗?”
“还在。”
“把那盒珍珠,连同本相府里的那株红珊瑚还给他,你去告诉他,从今以后不必来宫里当差了,他适合滚回老家种地。记着,咱们没有收他任何东西。”
“明白!”张副使连忙应道,“大人放心,他绝对不敢在外胡说,否则就得留神自个儿脑袋搬家。”
“不只是他要留神,你也一样。”
宋云初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扇子,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你交友不慎,险些连累本相名誉,听好了,本相只姑息你这一回,自己去领三十大板,这事儿算完。今后再敢胡乱收礼,我就废了你这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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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大人轻罚。”
张副使退出大堂后,便看见楚玉霓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副使,出什么事了?听其他弟兄说,你一进来头上就挨了砸,是被大人罚了吗?”
“是我有错,被罚了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那不得屁股开花?”楚玉霓回想起自己曾被皇帝罚了二十大板,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