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沐春行如此大礼,徐懿连忙将其扶起,然后自己作揖到底,说道:“公子何出此言?在下只不过是一山野猎户,绝不是公子要找的什么军中谋士,徐某难当此任。”
李沐春将徐懿卷起的那一张图纸给展开,一幅手绘的大申地理图呈现在二人眼前。
“山野猎户能够仅凭记忆画出大申的地理图?后生一看到此图,就断定一定是先生从家乡一路北游至此,路上所见所闻都记在心中,在加上对于相关书籍的研读,方才手绘出此图,先生可敢否认?”,李沐春指着图纸说道。
徐懿哑口无言,只是作揖不起。
李沐春上前一步,将徐懿缓缓扶起,四目相对,然后说道:“先生既然能够离开自己的家乡远赴北方,想必一定是有某些难言之隐。”
见徐懿依然不回答,李沐春便继续说道:“虽然后生没去过南边,但是身在伏龙城内便是见识过当今大申世道到底如何,如今这幅惨淡光景,后生心中便了然,一定要为圣州百姓找个说法,谋个安稳。不光后生如此,我相信先生心中也是如此。”
徐懿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那眼神坚毅无比的青衫男子,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未曾开口,反而是轻轻长叹。
李沐春眯起眼睛看向身前这位高大的男子,说道:“大丈夫不为天下出力,不为百姓出力,反而身居山中,长吁短叹,成天与草屋野畜相伴,成何体统?如今有这个机会摆在先生面前,我想凡事有志之士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吧?先生难道想将自己的一身才智谋略带进土里,然后凭天意投个好胎,继续碌碌无为的下一世吗?!”
徐懿直起身子,第一次反驳道:“公子!徐懿绝不是这种置身事外,不管不顾之人!”
“那先生还在犹豫什么?是怕上了战场死得太快了?”,李沐春笑道。
“徐懿也是不这种贪生怕死的腐儒。”,高大男子摇了摇头道。
“既心中有天下有百姓,又不想为他日益腐朽的大申仕官,何必埋没自己于此,不如入我军中,一起共谋大事。”,李沐春伸出一手。
徐懿没有去握住青衫男子的手,而是问道:“贵军如今在大申何处?”
李沐春笑了笑,“我们可不是在大申起义谋反。”
徐懿倒是有些惊讶,“公子既是来自京城的达官贵人,难不成在关外还有所驻军?”
青衫男子点了点头道:“自然手拥百万雄狮屯军关外,只不过在我身后另有其人,后生也不过是军中一员而已。”
“百万兵马?那是如何躲过大申的眼线屯军关外的?”,徐懿不由得陷入沉思,眼神透露出一种天生的忧郁感,使得这位胡茬唏嘘,一头短发的男子魅力无穷。
“军中之事,还得先生加入我军之后才能细说,如何?”,李沐春再次伸出一手,“与其在这山中碌碌无为,何不走出山中去那战场上试试自己的能耐?”
这一次,徐懿没有犹豫,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青衫年轻人的手掌,激动的说道:“承蒙公子信任!既然公子话已至此,那么徐懿也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这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单膝跪地抱拳举过头顶,说道:“菁义徐懿,愿为主公尽现犬马之劳,愿为贵军尽现绵薄之力!”
李沐春挠了挠头,一把将徐懿扶起,“不需要这种君臣礼节,再说了,我也不是主公啊。”
“即是加入公子军账之中,那么徐懿主公唯有公子一人。”,徐懿笑道。
“能不能称呼我名啊,这样主公主公的喊,我有点膈应,身边有个喊少主的就已经很烦了。。。”,李沐春揉了揉眉心。
徐懿严肃道:“其余之事可依主公,但是称呼之事,恕徐懿难从。”
李沐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早知道中途就让夏立新进来了,本就是替他们夏军收拢人才,就当见面礼了,哪知道弄巧成拙。
天亮闻鸡鸣。
泸湛一直坐在客房的屋子前,等待李沐春回归,一夜不睡对于他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倒是想陪着他一起等的夏立新中途实在是忍不住了,睡了过去,泸湛将其安顿好之后,重新搬了一张板凳坐在了屋檐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