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狂暴散去，眼前之人只剩下颓废沧桑。

“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谈的？”蒙老随便坐在走廊的台阶上，转头看向她问。

“我也不知道我该跟你谈什么，但我舅舅让我跟你谈谈。”晋无忧也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说话时漫不经心的。

“听说你不想活了，可以说说原因吗？如果这个触及你心底不能说的秘密，或者不小心触碰到你的伤疤，你可以当我没问。”

“呵呵，活够了，活着没意思，这算是理由吗？”看着晋无忧小小的身躯却比他们这些活了百年的人还要沉稳安静，蒙老总觉得好笑。

“当然算，你这算是人生没有找到别的乐趣，每一个人存在着都有他存在的理由，只要还没因为各种原因死去，那就说明你存在的理由依然在，旧的理由没有了，还可以换一个，比如为逝去的亲人报仇。”晋无忧脑袋疯狂运转，她本就不擅交谈，想着要如何安慰人。

“我杀的虫子自己都数不清了。”蒙老仰头，语气中满是疲惫。

“杀的虫子已经够多了，但您为何放不下？还要这样折磨自己，说到底，您心里痛恨的不仅仅是虫子，还有您自己。”

“为什么要恨自己呢？您的所有行为都没有错，为臣时忠君为国，为官时军功累累，作为家人也尽可能满足家人的条件，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不能时常陪伴在侧，也没能保护好他们。”

晋无忧说着自己心里的看法，也不确定对。

但蒙老的双眼中逐渐出现泪水，他哽咽着说道：“在你们看来，我没有错，但我始终无法原谅自己，这些年我一直不回皇都，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害怕见到熟悉的环境会想到熟悉的人，我不敢见他们，哪怕只是在脑中的回忆也会让我痛苦万分，对于这样的我而言，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体会不到您的痛苦，但我理解您的心情，我不敢说您的家人不会怪你这样的话，但于我而言，死亡确实就是那段人生的终结，如果死后身躯会被虫子利用去做害人的事情，那还不如一把火给我烧成灰烬，但如果我的死是被人刻意安排的，那是绝对不可能原谅的，无论对方是谁。”

“我的话说完了，死不死的我觉得您还是要想清楚，很多人想活却没法活，但您活着却想死，如果您是我的朋友，我真心的希望您在死前能阅尽山川锦绣，看遍人间万象，体悟百态人生，最后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