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堂叔偶尔兴起,也时不时露出几招拳脚功夫,那矫健的身姿、凌厉的招式,撩拨得上官池莲心痒难熬,无心攻读书史。
可是,无论他如何眼馋,如何苦苦哀求,上官元德都会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喝一声:“去去,家败人亡,还不安分守己?”
每到这时,上官池莲便只能悻悻然退下,但心中对武学的渴望却从未熄灭。
光阴荏苒,倏忽间又过了一年多。
这一年冬末春初,天气依旧寒冷,上官元德忽然染了重疾,原本健壮的身躯日渐憔悴。尽管请遍了名医,用尽了良药,病情却依旧每况愈下。
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上官元德自知大限将至,他把上官池莲叫到床前。那双平素看惯了世事沧桑、冷冷的眸子里,此刻焕发着奇异的光彩,声音虽然虚弱,却无比柔和地说道:“小莲子,你恨叔父么?”
上官池莲含泪答道:“叔父救我于危难,视我如己出,培养教诲,哀哀辛劳,侄儿恨不能粉身相报,怎么恨您?”
他的声音因悲痛而颤抖,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
上官元德摇头笑道:“池儿,我知道你恨我。你心里还记恨着那个詹文昌,记着父母血仇,无日无夜不在想着有朝一日身负绝技,手刃仇人。叔父明明有功夫,一年来不向你传授半分,你怎会不恨我?! ”
上官元德自己也是血债在身,苦于自身武功平平,只能选择蛰伏不出。但他生性坦荡,出言粗豪,上官池莲深有感受,要说恨他,上官池莲绝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