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喜泪水汹涌,宣泄着长久以来的担忧、思念与委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之翌心似被猫抓,疼惜不已,只是将她搂得愈发紧实,一手轻拍她后背,耐心温柔地哄着,声声呢喃皆是安抚。

许久,陶久喜才抽噎着开口,一连串质问饱含深情:“你为何这么久都不给我写信?“

“出征那日,为何连一声道别都没有,便这般狠心离去?”

“你在战场上可有受伤?”

沈之翌静静听完,眸中满是深情与动容。

他不慌不忙,伸手拉过一旁锦被,仔细地将怀中颤抖抽泣的人儿裹得严严实实,才轻声开口,嗓音略带沙哑:“阿喜,我怎会不想你,可战场凶险,我若提笔给你写信,就会控制不住想你。正因这千言万语都憋在心底,我才更要活着回来见你,每念及此,再难再险,我也能咬牙撑住,不让自己有半分差池。”

说罢,他微微拉开些距离,黑暗中凝望着她泪汪汪的双眸,深情道:“阿喜,我真的,好想你,不比你想我少半分。”

情绪渐趋平复的陶久喜,轻轻挣了挣身子,柔声说道:“你放开我会儿,我去把灯点上。”

沈之翌微微一怔,手臂仍环着她,不解问道:“点灯作甚呀?”

“我想瞧瞧,你这一路可有受伤。”

沈之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早都好了,别折腾着点灯了,就这么让我多抱会儿。我方才从宫里出来,这一路还没歇着呢。”

“你从宫里出来的?”

“嗯。”沈之翌应道,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像往昔那般亲昵自然,毫无半分久别后的生分,“大军还在后头,清逸留在那儿善后呢。我一进城,先入宫面圣,向陛下复命去了。”

原来,彼时宫门已然落锁,可沈之翌归心似箭,一刻都等不得要见陶久喜的模样,任谁都拦不住。

陛下瞧着他那心急火燎的架势,念及他此番战功赫赫,便破格开了宫门,放他通行。

望着沈之翌渐行渐远的背影,陛下还暗自窃喜,心想着:果不其然,在阿翌心里,终究还是自己最为要紧。这不,先巴巴地来见了朕,才去寻那安平郡主。

殊不知,沈之翌心里打的算盘,却是回完陛下的旨意,便能毫无牵绊地奔赴陶久喜身边,与她从此刻起,再不分须臾。

两人静静相拥,将这一年的思念与牵挂在无声中传递、交融。

良久,陶久喜还是没忍住,轻咬下唇,抬眼问道:“这行军路上,可曾救下什么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