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微微一笑,“我觉得很有趣。”
屏风后面安静了两秒,又轻快地叫起来:“姑娘要不我给你画个妆吧!那年贺大人来扬州的宴席上我给你画的桃花妆,不是连李门主都赞了好看吗?后来我在好多人脸上都试过,没有人有你那种神韵!”
绿夭听不见这两个武林高手的互动,以为他们俩相对无言,又起了一个跟两人都有关的话题。
其实她心里无比想要询问这十年两人过得如何,李门主不是坠海失踪了吗?这十年李门主都跟姑娘在一起吗?为什么谁也不联系?
却担心其中有曲折隐情而不敢开口,只好拼命说自己的事。
“绿夭。”
“啊?”
“很抱歉我一直都没来找你。”叶灼突然说,“我当初从那么多人中挑中你,就是因为你有家可回。”
“我想你回去以后跟这段往事撇清关系,你爹娘也是这样想,才急于举家搬迁到远地。”
绿夭突然坐直了身体,正色道:“姑娘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教我的事我一直都记着呢。”
“爹娘虽然看起来很疼爱我,但关键时刻能把我卖掉换钱,将来总也会有其他计较。”
“所以我现在虽然看着辛苦一点,但至少自力更生,也不会被逼着嫁人。”
“我从来都没有想否认袖月楼那段经历。姑娘是我这辈子最想成为的人,遇见你跟霓裳抵得过那些年所有委屈。”
叶灼觉得更愧疚了,她一直都告诉别人自己没有朋友——她这样说的时候,并没有想起来霓裳和绿夭,她把她们都归在‘过客’一类,因为不幸聚在一起取暖,又各自奔向归宿。
但她其实能意识到绿夭一直在巴巴地想要靠近她。小姑娘从八岁开始就亦步亦趋地学她,毫不掩饰崇拜,却又同时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她的起居和情绪,替她不平替她委屈替她皇帝不急太监急。
“绿夭,还是对不起。”她缓缓说道,“我很怀念我们一起有过好时光,但我这十年心思全在李相夷身上,也没有什么空当想到你。”
“我跟霓裳联络得频繁,也是因为她跟四顾门旧人成了亲,在很多事上帮得到我。”
“你知道我到扬州有几日了,你没去找我是怕给我带来麻烦。而我拖到今日才来看你,是因为我先前心情不好。”
“我很薄情,而且重色轻友,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