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木讷的看着她,半张着嘴没说话。
朱昭玉觉得这人可能是被惊马吓到了,又急切的抬手垫脚比划着道:“他有这么高。”
店家指着那堆木杆子道:“你说的,是他吗?”
朱昭玉回头,除了一堆木杆子什么也没有,但顺着店家所指的方向,她发现木杆子之中竖着一个小棍儿,眼熟,怎么那么像自己误射出去的鞭梢儿呢?
“哎呀!救人啊!”朱昭玉惊慌大喊。
曹阔幸得路人搭救大难不死,朱昭玉还亲自为他薅下屁股上的“箭支”,尽显女侠风范。
还好这一箭是打在了左侧有花纹的地方,这要是射在右边都能把骨盆打穿,没有新鲜血肉补充,这些伤只能凭自己慢慢恢复了,回到王府就趴在床上装狗熊。
“金侠士的伤,最重的地方在臀·部,伤口太深,一定不能沾水,少活动,多休息。”医官开了几副药,叮嘱一番才离去。
医官一走,朱高燧就兴冲冲的坐到床边,对着曹阔的屁股就是一巴掌,高兴的道:“小伤没事儿,金兄,咱们的生意成了,我爹一口气给了十万两定银,我随时可以去取。”
曹阔没防备,疼得下颚直打颤,勉强回道:“好,你把定银换成铁料、漆绢等物,咱们早回太行,早一天出甲,王爷也早一日放心。”
朱棣当然放心了,入定三天的道衍在醒来的第一时被他请到书房,连泥污僧袍都没来得及换,见到他立刻就问当日的情况。
道衍还是能够保持一个僧人的淡定与沉稳的,只是道“不可说”便不再言语,他当然不敢说,万一哪个字说不对了,泄露了天机,轰隆一个雷劈下来,他也不知道朱棣接不接得住。
而朱棣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立刻理清了头绪,马上安排道衍休息,他独自轻轻坐到案前,双眼微闭看似平稳,实则胸中已是惊涛骇浪。
他回想着曹阔夜观天象说的每一句话,“帝星不稳”、“北方异彩”、“说不好天下就会动一动”,且不说北方异彩到底谁,也不说这天下动还是不动,起码有一件事他可以断定,那就是自己准备多年的事情并没白费,因为帝星不稳,所以他有机会!
对于一个野心大于信仰的人来说,只要让他看到那么丁点可能,他就敢赌上身家性命,朱棣无疑就是这种人,打定了主意后毫不犹豫的给朱高燧拨银子,一切按计划行事,这个藩不能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