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赠酒的允诺,王玄鹤精神状态顿时好转不少,诚恳的道:“实不相瞒,我去兖州府沙家村就是为了令妹和沙万声的事,刚才我见令妹的刀法惊奇,却从未在武林中听说有这样一位高手,不知师承何人?”
“王兄是否知道七杀门与鬼门?”曹阔问的直截了当,他觉得有必要把蓝夜和薛岩枝的事情解释清楚,免得以后引起误会。
见王玄鹤点头,他才接着道:“在下有一位义弟和一位义妹,你都见过。我义弟的亲兄长是鬼门太子,死于鬼门内部倾轧,全家也惨遭灭门,唯有义弟死里逃生,他虽然身怀鬼门功法,却与鬼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义妹的情况也差不多,她曾与七杀门主形同母女,以后怕是要水火不容了。”
有了这番解释,王玄鹤的心里总算有了着落,忽然拉住曹阔的手问道:“我来之时见金兄在打坐行气,练得可是道家法门?”
这个曹阔必须承认,在王玄鹤面前他是掩饰不住的:“家师临行前授我一套玄术,只是我这半路出家根基浅薄,总是定不下心境,偷偷躲在这里咏清心诀,虽然背的挺熟,可练起来还是一塌糊涂。”
“清心诀乃道家宝典,尊师难道是我道家一脉?”王玄鹤来了兴趣。
“应该是,只是他老人家不说,留了口诀和一封信就走了。待我太行山上事了再去寻他,否则怕是这辈子都静不下心了。”曹阔也颇为遗憾,空有口诀、图解没人指点,对一个不了解道家文化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听说曹阔的师傅是道家一脉,王玄鹤分外热情,与他席地而坐,给曹阔讲解道法。
“道家所要“静”的“心”,是虚静之心,是本然之心,是指真实的自己,不虚伪、不做作、不浮躁、不争斗,一切泰然处之,是一种修行;修行修的是道,不是经文背的熟就能入道,在参、在悟、在修。”
“常人寻道先有根基,研《道德真经》治国、齐家、修身、为学,求‘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而尊师与你的《清心诀》本唤作《太上老君清静心经》,是道宗八大神咒的开经,其实在愚兄看来令尊师并非教你定心,而是在引你入道。”
王玄鹤娓娓道来,听的曹阔豁然开朗,如拨云见日、开雾睹天,起身形来回踱步,嘴里还不住念叨着“不虚伪、不做作……泰然处之……凡事包容,凡事相信,……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不自夸,不张狂……”直到被那棵断树挡住才停住脚步,双瞳渐散,一只手似触非触在一片树叶前就此不动。
他的神识再次被打开,内视周身脏器、骨骼、经络、血流,渐渐触摸到自己的边界,手、脚、躯体、头颅,无一不清晰展现在脑海里,只是当他在想向外探索的时候,便遇到巨大阻碍:有风吹,有夜凉,有虫鸣,有草香。
曹阔第一时间开启临字诀,守住心神,继续努力神识外放,可无数干扰总是让他找不到那个平衡点,百般尝试过后又开启了兵字诀,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下,在双重心诀的加持下,总算让他找到关巧突破瓶颈,有了些新的起色。
他能粗略感知到附近不足一丈的事物,但还不能达到尤多拉带给他的那种清晰感,经过一遍又一遍的摸索与尝试,终于发现已经练就的临、兵二诀还有共通之处,当配合斗字诀使用的时候,三诀不单两两互通还能融为一体,可将一诀为主也可三诀并驱,这让他对八荒读术又有了新的认知,在不断激发自己的潜力后终于能够初步掌握斗字诀。
三诀齐开后,整个小树林都在他心意笼罩之下,一花一木无不近在眼前,清风不在吹起他的衣角,好似他就是清风,深夜不在寒凉他的身躯,仿佛他就是深夜,虫鸣不在喧闹他的耳畔,轻奏浪漫的夜曲,草香也不在袭扰他的鼻孔,那是大自然的馈赠。
这个夜晚对于他来说是奇妙的,可对王玄鹤来说是难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