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赵雨镰和赵雨岸,爬了数十米的高梯仍旧脸色如常,不急不喘。
修炼也是讲究资质的,两人这方面看起来都不差,各有所长,赵雨岸向鸿儒宿老靠拢,赵雨镰与武夫军队打成一片,一个走文道,一个走武道。
队伍中还有另外一人神色轻松平常,燕阴侯秦中已。
这第二次见面,林渊才算看清他。
年纪轻轻的六境灵修,大概与洛清婂一个年纪,很善隐忍和利用自身身份,方才被那般无视也生生吞下,算得上人杰天才了。
不过还不止这几人,一旁带路的那些内监宦官,居然也是游刃有余的登楼模样,目光还时而向身旁这些皇亲贵胄悄悄瞥去。
领头的中年面白内监,穿着一件类似御书房大太监的红袍,显然地位最高,单论气息出人预料的是一名五境高手。
朱红、明黄两色是大景朝最尊贵的两种颜色,内监这种身份能穿完全是因为皇权特许,出示在外都彰显上位者的威严。
不过内监的红袍一般比较简陋,顶多凸显一个底色;但是此时,林渊却在这位中年太监身上,看到不亚于郡王服饰的蟒纹数量。
如果这是皇祖特许,让一介太监宦官着这等僭越的袍服,那么就能从中窥见一个心思。
皇祖认为自己凌驾于皇帝。
……
这当然是极不妥当,也不应该发生的,太祖皇帝留下当今皇祖之时,也不会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法理上,皇帝就是九五至尊、天下共主,没有任何人能与之比肩。
皇祖只是一种底牌,一种帮助太祖的后代子孙坐稳天下的手段。
几代以前,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甚至能号令三教九流所有修士,全国军队皆俯耳听令。
那时或许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此时,显然不同了。
除了元清观、清音寺、上林学宫等,离京师近的三教势力,林渊不知国朝内部其他道宗、佛宗、儒宗愿意彻底俯首听令的概率还有几成。
思绪联翩之际,一行人终于登上天礼寺第八楼。
八也是一个微妙的数字,其是单数之极‘九’的下方第一序列。
这栋天礼楼是建国之初建立的,太祖或许也没想到,给了皇祖一个这么极尽大方尊荣,会让后者在几百年后名正言顺的掣肘皇帝。
太祖皇帝很大方,有时候也过于大方。
天礼楼第八层是半开放式,有一半裸露在天空之中。
宽阔百丈平方的地域,中央有一座阴阳太极鱼道台,道台中央则是一块明黄色蒲团,意外的是皇祖不在这儿。
来到这儿,燕阴侯好似彻底放松,熟练寻出另外的蒲团,招呼几位皇子坐下。
“皇祖有时在这儿观众生,有时去五六层教导弟子,有时也会外出行走,旁人难以琢磨行踪。”
“不过既然今日召见诸位殿下,就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