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手都冻僵了,咱们回去吧。”梨蕊提议道。
华丽的吉服果然还是抵御不了冬日的寒风,宋晚宁确实觉得有些冷。
她微微仰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猜测大约是未时左右,垂眸道:“去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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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要去画画吗?不如先回房换身衣服,这套行头也不方便呀。”
梨蕊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又不知是为何。
“无妨,走吧。”宋晚宁还是不想解释什么。
她的画室在王府北边的角落的院子里,平日里除了洒扫的下人,基本没人踏足。
连她自己都很久没进去过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里面陈设还是一如往常,可宋晚宁却觉得恍如隔世。
院里的下人们十分有眼力见,见她来了,赶紧端来两个炭盆给她取暖。
“你们去院外等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摸着架子上卷好的画轴,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记得将院门关上,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要进这个院子。”
梨蕊转身出门的一刹那,又听见她说:“对了,我床头柜子底层有个匣子,你明日替我取出来。”
“是,小姐。”
小丫头不理解,明日的事为何现在就吩咐下来,难道是怕忘了?
可她没多想,只觉得自家小姐的安排一定没错,听话便是了。
雕花木门“嘎吱”一声被关上,没过一会儿,院里的铜制大门也发出“哐当”一声,整个世界沉寂下来。
静得连宋晚宁头上的流苏轻微晃动、碰撞的声响也清晰可闻。
她从架子上一卷卷取下卷轴,胡乱铺在桌子上,随意堆叠着。
那些画卷里画着的是同一个人——谢临渊。
没有标注日期,但是看笔触和画上人的外貌神态也能分得清先后顺序。
最久远的一幅画作,画的是十七岁的谢临渊回宫受封的样子——稚嫩画工下的少年将军穿着一身银色铠甲,眉眼含笑。
其实他那时没有穿铠甲,也没有笑。
只是十四岁的宋晚宁遥遥看了一眼,觉得他笑起来或许会更好看些。
思绪随着画里承载的回忆逐渐飘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闭上眼自嘲一笑。
然后抬手将那画扔进了燃着的炭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