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宁让人把琴抬进了卧房,和配套的桌凳一起摆在窗下。
晴朗的夏夜,月光总是格外皎洁。
她闭着眼,又弹了一遍今日新学的曲调。
泠泠琴音伴着屋外似有若无的虫鸣,久违地令人心静。
“姑娘,天色不早了,喝了药便睡下吧。”扶风端着药走进来。
那药来之前已被放凉了一些,入口温而不烫,甜甜的。还配了些偏酸的杏干,来调和口味。
她做事妥帖到了极致。
可不知怎的,宋晚宁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药有安神助眠之效,刚喝完,才漱了口没多久睡意便上涌,她打着哈欠躺到了床上。
扶风放下了床幔,将周围蜡烛吹熄,又关好窗,仔细检查了一遍才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没过多久,宋晚宁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自上回在侯府里遇刺后,她对身边的动静格外敏感,立刻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分辨。
确实进来了一个人,走到床边掀开床幔,十分熟练地躺在她身边。
宋晚宁松了一口气,睁开眼坐起身,没好气地踹了一脚:“大半夜的想吓死谁?”
“对不住,我以为你睡着了。”夜色昏暗,看不清谢临渊的脸,声音听起来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慵懒,“不早了,睡吧。”
“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她问道。
他借着窗棂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精准摸索到她的手,轻轻拉住晃动了两下:“无妨,我没事。”
一阵没来由的烦闷堵住了心口,宋晚宁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在我面前什么都不肯说,是觉得我像个傻子吗?”
自打二人重逢开始,谢临渊在她知道或不知道的地方做了许多事,若不到瞒不住的时候都不会同她说。
好像一切都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她像个任他摆布的傀儡,被动地接受全部。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